徐塑挣脱她,调皮地一吐舌头对吴袖逸说道:“我声东击西滴。爸妈没在超市,知道今晚你要回来,我们三人刚才逛夜市给你买菜去了。”
吴袖逸就觉得后颈生涩的转不动,骨节咯吱的转过头。
袖逸妈一脸怒意看着她,她身后提着大包小袋,差点惊掉下巴的徐叔叔。
“妈,你听我解释!”吴袖逸挡在车前。
“不用解释了,我自己会看!”袖逸妈猛地推开她,拉开车门。
两分钟后,两只‘蜂蜜狗’站在车前一同面对了袖逸妈。
袖逸妈余光瞟了一眼探头探脑的邻居,严肃地一马当先向好运来超市走去:“进屋说,站街上让邻居看笑话,我丢不起那个人!”
二人悻悻跟上。
傅高明人高马大的坐在吴袖逸家的小圆凳,徐塑好奇地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他,走到傅高明身后轻捻他的一缕头发问:“这是染的吗?还挺自然,像个老头!”
吴袖逸坐在傅高明旁边,暗搓搓地狠狠的剜了一眼徐塑。
徐塑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杀意,瑟缩了一下躲到了袖逸妈身后。
袖逸妈怀疑的看向她们又问道:“你的意思,他是你保镖?”
吴袖逸点头。
她随便找了个托辞。
“保镖在什么情况下,需要跟雇主抱在一起?”袖逸妈犀利的看向吴袖逸。
吴袖逸无言以对。
正说话徐叔叔端着几碗面摆在桌上招呼道:“袖逸赶飞机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吧。”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袖逸妈拦住要帮忙收拾碗筷的吴袖逸。
袖逸妈转向傅高明,不客气地说道:“傅总,我不管你们说的真与假,对你我有句忠告,袖逸是我们小门小户养出的女儿,实在高攀不起你们傅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希望你不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麻烦慢走不送。”
吴袖逸不满的说:“妈!让他吃了饭再走……”
“吴袖逸,你住口!”袖逸妈瞪眼。
徐叔叔端着面嘟囔道:“这这……面都煮好了,我煮了一大锅。”
徐叔叔看着袖逸妈冷冽的眼神,下面的话不敢说了,喃喃道:“没事,没事,剩下的我当夜宵。”
袖逸站起来对傅高明说:“我送你。”
袖逸妈拉住她,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不许去,吃面!”
傅高明说:“袖逸不用管我,我还有事去办,你陪着叔叔阿姨吃饭吧。”
他也转向袖逸妈和徐叔叔:“叔叔阿姨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先走了。”
袖逸妈面色冷冰冰没说话,徐叔叔想说话:“哎~嗯,好的……”
徐叔叔被袖逸妈一个眼神制止,只好悻悻坐下。
吴袖逸也只能无奈的看着饿着肚子的傅高明下了楼,楼下大门铃叮铃响。
吴袖逸才心不在焉的拿起筷子拨了一口面。
一顿饭没吃出滋味。
徐叔叔趁袖逸妈去刷碗,压低声音语重心长对吴袖逸说:“你妈是怕你又让那小子骗了,你大了懂事了,多理解啊!你生病那几年你妈多操心啊。你妈是担心怕了……”
吴袖逸点点头,她也知道,所以也不敢太违逆袖逸妈。
徐塑老气横秋撇着嘴说道:“姐你们谈恋爱怎么又哭又叫。好颠啊,我以后长大可绝对不要谈恋爱。哎呀,好可怕!”
徐叔叔瞪眼拍了一下徐塑的后脑:“别闹你姐,写你作业去!”
吴袖逸心早飘了出去,惦记傅高明饿着肚子走的。
奈何袖逸妈严防死守不许她下楼,吴袖逸也只好死心上床睡觉。
翻来覆去直到一点,吴袖逸还睡不着。
一道光扫过她的窗帘,楼下传来停车的声音,吴袖逸听着耳熟似乎是她的车,吴袖逸急得光着脚跑下窗,撩开窗帘果然是傅高明开着她的白色两厢MPV商务车回来了。
吴袖逸本以为傅高明是来还车,可是车熄了火,就停在楼下再无动静。
吴袖逸等了十多分钟,也没见傅高明从车里出来,似乎就准备在车上睡了。
再也按讷不住,蹑手蹑脚的穿上衣服拉开了房间门。
二楼客厅没开灯,徐塑床上黑漆漆的隆起一团,似乎徐塑睡得酣甜毫无察觉。
吴袖逸悄悄听了几秒,确定爸妈屋里毫无动静,她屏息静气的向楼梯走去。
“这么晚不睡觉,去哪呀?”
“!”身后传来袖逸妈的声音,吴袖逸吓得浑身一抖,不敢置信的看向徐塑床上,袖逸妈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
……
深夜,好运来超市楼上楼下又亮起了灯,傅高明又坐上了吴袖逸家的小圆凳,他颇有几分拘谨的接过徐叔叔给他热好的剩面条。低头屏气凝神的吃了起来。
吴袖逸在袖逸妈的严审下,不得不袒露真情,把她跟傅高明的前因后果统统交代。
袖逸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吴袖逸一眼,又严肃的看了傅高明一眼,对徐叔叔说:“让徐塑去她姐姐屋睡。留下客厅床给他暂住。”
吴袖逸惊喜道:“谢谢妈!”
“别谢我,我也是看在倪教授的面子上!”袖逸妈丢下一句,转身回房间了。
看袖逸妈进了房间,吴袖逸舒了一口气,用筷子夹了几片香肠放在傅高明碗里:“多吃点。”
徐叔叔抱着一床崭新的被子放在客厅床上对吴袖逸说道:“袖逸你陪傅总吃啊,我去叫你弟弟。”
不多时,睡眼朦胧的徐塑从袖逸妈的房间出来,他抱着被子困的直打哈欠,显然是被强行叫醒的,不满的看向她们说:“姐,你们谈恋爱就不用睡觉吗?真的好颠啊。”
无意中对上吴袖逸不善的目光,吓得一夹腿快步跑回吴袖逸卧室翻上上铺装睡。
总算二楼客厅就剩下她们二人,看着傅高明放下空面碗,吴袖逸知道他饭量大又给他盛了一碗,傅高明看着面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吴袖逸问。
傅高明摇摇头,又拿起筷子开始吃。
吴袖逸想给他盛第三碗的时候他才拦住:“好了,我真的吃不了了。”
“没地方住怎么不说?”如果不是她无意中发现他睡车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肯说没住的地方。
“没关系,我可以睡车里,答应给你做保镖,离近点方便。”傅高明云淡风轻的说,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乱说,人不休息好,身体怎么受得了,今天早点睡吧。”吴袖逸收拾碗筷,她感觉肩头担子更重了,挣钱的渴望越发强烈。
又想了想如何拓展暂时受挫的服装事业,不知道几点才睡。
早上一只手猛烈地摇晃她,吴袖逸睁开眼正看见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准备要去上学的徐塑。徐塑着急的对吴袖逸说:“姐,你老男友病了!正发烧说胡话呢。”
吴袖逸顾不上跟徐塑计较他胡言乱语,匆忙穿上衣服去看傅高明。
果然傅高明已经烧糊涂了,袖逸妈和徐叔叔也赶来,徐叔叔试了试他头顶温度,焦急地问吴袖逸:“他昨天来还好好的,怎么睡一夜就发烧了?客厅很冷吗?”
吴袖逸也不得不拿出自己早已尘封的半瓶子医术给傅高明号了一下脉,号脉完毕心里一沉。
傅高明脉象体现出来的表证很简单,就是近期衣食不定受了风寒,积食引起发烧。
应该是他的胃本身有问题,昨晚又吃的太多了,消化不了。
里症是长期情绪不好,压抑痛苦引起肝郁、心脾两虚型无法正常运化食物,长期消耗他身体,造成他白发胃病等问题。
如果别的病吴袖逸恐怕不敢贸然下药,可这个吴袖逸知道一个现成的药方,因为当年她就是这个问题,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他拖得时间太长了,已经成了老病。
她提笔写下处方,悄悄擦了一下眼角涌出的一滴泪。
装作若无其事的递给袖逸妈:“妈,你到旁边中药铺给他煎药吧。”
袖逸妈接过方子,疑惑地问:“你好几年没给别人看了,用不用带他去让倪教授给看看……”
话音刚落,袖逸妈看到了再熟悉不过的药方,后面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徐叔叔疑惑地看了她们两个之间奇怪的氛围:“怎么了?”
袖逸妈没回答,拉住徐叔叔:“走了,去抓药。”
“你不让我多盯着点他们?我们都走啊?”徐叔叔偷偷地问袖逸妈:
傅高明难受的呢喃:“袖逸、袖逸……”
袖逸妈对徐叔叔说:“走了,她领来的人,让她自己照顾。”
徐叔叔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到吴袖逸微红的眼眶,要说的话也咽了下去。
吴袖逸弄了一块湿毛巾搭在他额头上,给他降温。
又找出润肤油一遍一遍的给他按摩退烧穴位。
在她的精心照顾下,他的体温逐渐降到正常,看他睡得平稳了,吴袖逸知道他的表证是急病并无大碍。难治的是他的里症,可惜也急不得,只能耐心慢慢调理。
她嘱咐煎药回来的袖逸妈和徐叔叔帮忙照顾傅高明,自己开车去了工作室处理公事。
郝乐早已在工作室等候多时,一见吴袖逸就迫不及待的迎上来。
“袖逸告诉你个好消息!你设计的服装入选今年的法国金顶针奖一等奖了!”
吴袖逸惊喜道:“收到email啦?”
“是啊,今天早上!”郝乐迫不及待向吴袖逸展示了她打印出来的获奖信件内容。
吴袖逸到米兰谈合作,因为禹自勉的搅合失去了客户,给客户精心准备好的样衣就没用上。
吴袖逸离开米兰前,无意中发现当地正在举办新一届的金顶针奖,金顶针奖是专门针对手工服装,她看正好符合要求。就顺便把她准备洽谈的服装转而报名了比赛。
本来也是无心之举。
没想到,还能收到这份惊喜!有了这份奖项背书未来她们的服装工作室又能上一层楼!打造品牌国际知名度,也能把新中式和民族风刺绣向更多国家推广。
电话铃声响,郝乐接起电话,片刻激动地挂断电话:“袖逸,米兰的新兴品牌设计师Ian看了你的金顶针奖获奖设计非常非常喜欢。说之前没能合作很遗憾,决定继续跟我们合作,而且他还说过段时间要亲自来拜访你,研讨深度合作的方向!”
得知工作室暂时面临的困难很快可以解决,吴袖逸也承诺未来都给大家分红,所有小姐妹们都激动的欢呼又蹦又跳。顿时觉得干劲更足了。
之后的三天工作室事务繁忙,吴袖逸也跟着忙碌起来,傅高明在她的精心照顾下逐渐痊愈。
这天吴袖逸特意早下班要为徐塑去学校开家长会,前一天晚上徐塑数学成绩又创历史新低,考了47分,袖逸妈为此上了大火,徐叔叔差点又要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