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出游从早上到现在都相当完美,但是现在它不完美了。
我昂头看着这个仿佛携带了一身圣光落在人间的男人,理查德?格雷森,他站在我们的桌子前,还笑眯眯地问,“好久不见,塞拉菲娜,和朋友一起出来吃饭吗?”
在场的未成年全都哇哦一声,薇薇安还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悄悄地说,“塞拉,你哥哥长得真好看。”
“谢谢你女孩。”理查德听见了,他露出一个让人头晕目眩的笑容,“我是理查德?格雷森,是塞拉的哥哥。你可以叫我迪克。”
我的笑容瞬间落了下来。劳拉下意识抓住我的手,担心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我知道劳拉在担心我,不过我没有在生气,这没道理。
我深吸一口气,“下午好,格雷森。”我露出一个笑容,“你也来这里吃火锅吗?”
理查德的神情顿时失落了起来,我家的男孩子个个观察力极强,很容易看得出来别人是不是说谎,理查德是其中佼佼者,他甚至可以看得出来一个演员表演时实际的喜怒哀乐,我不是一个出色的演员,我的情绪就像是一本翻开的书,如此赤裸裸地展现在韦恩庄园每一个人的面前。
他皱着眉头,“抱歉,塞拉,我只是很久没见你,知道你今天晚上要来这里,所以……我不是想打扰你和你的朋友。”
他又开始迁就我了。
“是我没回你的电话,你不用道歉,”我打断了他的话,“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理查德立马放松下来,“那就好。我可以加入你们吗?我一个人来的,单独吃火锅就太可怜的。”
其他人没有意见,理查德就坐在8人座的最后一个位置,亚当帮忙多叫了些菜,只一会儿的功夫,双方已经交换了姓名,聊起来彼此的校园生活。
我继续夹菜,还让服务员上了一盘小青菜和豆腐,烫熟的面条用筷子捞出来,上面还粘着猩红的辣子和红油,看起来食欲满满。
我分了一半给旁边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下来的红头罩老哥,话题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好像回到了韦恩家的餐桌,四周都是嘻笑打闹,只有我这里安静地可怕,只有一下重过一下的心脏声,咚咚咚地叫嚣着。这种感觉简直让我窒息,恨不得下一秒就从这个地方跑出去。
叮地一声,我的碗被筷子敲了一下,彼得夹了一条巴沙鱼片过来,“吃你的,不用管那个傻子。”
心脏声消失了,我偏头看了一眼彼得,他正欢快地在锅里捞肉还特别喜欢抢格雷森要的,抢到了就得意洋洋地分给我,用眼神示意我吃。
看起来贱兮兮又嚣张跋扈,但很让人放心。
我深吸一口气,夹起那块鱼片慢慢吃着。
这顿火锅终于在一个小时后结束了,劳拉和亚当有伴,巴顿和查理要一起回巴顿的家,剩下的薇薇安有自感奋勇的理查德护送。
理查德的人品没问题,我放心地把薇薇安交给他,就和彼得一起回去了。
路上我没提打车,彼得也没说,只是站在我旁边,配合着我的步调慢慢走。
带着热度的夜风拂面,我最后那点别扭也被吹散了。
“你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走路?”彼得突然问,“什么质朴的习惯。”
“在纽约上学养出来的。我穷嘛。”
哥谭首富韦恩的女儿居然说自己穷,那被人听见了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那是杰森刚走的那年。”我说,“我跟布鲁斯吵了好几架,失去杰森,他简直像是一个快要爆发的活火山,还拉着我强行打皮下定位,控制欲爆崩。我知道他是因为杰森才变成这样,但是我每次问杰森到底是怎么死的,他都不回答,或者拿那种一听就是假的消息敷衍我。我拿钱找私家侦探调查也被他阻止。”
那一年真的就是噩梦,我太过天真,又或许是布鲁斯过于宠爱我,让我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布鲁斯这里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让我下了一个决定。
我私自开走了家里的车,去了哥谭公墓找到了杰森的那个,拿着铁锹一铲一铲要把他挖出来,想亲自给他做尸检。
我挖了没几下,就被赶到的布鲁斯甩了一巴掌。
他愤怒地指责我不该私自离开家,不该无证开车,不该打扰一个死人的安宁。
是的,布鲁斯知道我没有接受现实,一次又一次地把强调杰森已经死了,不在了,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
他在告诉我,也在告诉他自己。
然后我们就回了韦恩庄园,没几天我就见到了提姆。
那段日子,提姆成为了家里的慰籍,拉住了布鲁斯岌岌可危的理智,理查德也经常回来,带着提姆做点兄弟可以做的事他在餐桌上说着布鲁斯闹出的笑话,吐槽自己的恋爱,介绍布鲁德海文的风俗人情。慢慢的,就连布鲁斯也能露出一点笑容。
我漫不经心地住到了学校开学,没有跟布鲁斯告别就坐车走了。
阿福担心地看着我,“塞拉菲娜小姐,布鲁斯老爷只是因为杰森少爷的死遭受了很重的打击,等他缓过来,韦恩庄园还是会回到从前的。”
回不去了,我看着车窗外飞去的风景,杰森的死让布鲁斯彻底封闭我走向他内心的那条路。我能感觉到他下定决心要瞒死我某件事。
到了纽约,他原本一周两次的电话都没有了。
我如同被放逐的还不知道罪名的罪人。
“然后,我就想到了离家出走。”我跟彼得说,“我那时候才13岁,小孩子还是脑子不好。我想学迪克离家出走,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小餐馆打工给人洗盘子,写软件去卖,也不买什么名贵的衣服首饰,心情不好也不出去买买买了,而是去操场溜圈。我还异想天开,把布鲁斯抚养我的养育费还回去。”
我郁闷地说,“我把那笔钱简单算了一下,我才知道养我究竟多能花钱。我更坚定了自己打工的心,每天忙的不可开交。大概是我这副突然变化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我就被绑走卖了。”
彼得吃惊地喊,“卖了?”
我指指我自己,“幼女,疑似被家里放弃,没人管。我要是拐小孩我也会拐这样的,卖给夜店,或者那种拍卖场,拐去服务大人物的岛上。特别赚钱。”
彼得的额头冒出青筋,“谁干的?”
“不知道。我和一群女孩,还有几个男孩关在一个屋子7天,最后被警察救了,那个犯罪组织也被捣毁了。之后我再也不敢乱打工,又恢复成了大小姐。”去学散打格斗也是这之后的事。
彼得又骂出一串会被屏蔽的脏话,他真的像是炸毛的毛绒绒。“Fxxk Batman!”
有点可爱。
我笑了下,“这跟蝙蝠侠有什么关系,他又不知道。”
“不知道?”
“对呀,布鲁斯也不知道,我没告诉他,NYPD的警官让我保密,我自己查了一下,被绑走的孩子都是孤儿,家里不管的,有的甚至没有身份,所以没什么人知道,加上案子涉及了高官,那些有权的人表面光鲜,私底下玩得挺开的。我也没看见谁被撤职新闻,这件事应该是被压下来了。”
彼得看起来更生气了。
我预感不太好,“你不会要去纽约调查吧。”
“你说呢?”彼得咬牙切齿,似乎我如果说个不字就要对我开弓。
我立马投降,“自然可以,我记得我当时调查的东西还在,在韦恩庄园我的房间,我回去找给你。”
彼得满意了。
看来是把人哄好了,我上勾嘴角,伸了一个懒腰,“好了,咱们回去吧。彼得哥哥~你开车来了吗?”
彼得给我一个“我看透你的甜言蜜语了”的眼神,“车在火锅店旁边。”
我们又往回走。
到了公寓,彼得又把我按在地上三个小时,但这次我可以自己走去浴室,一大进步,可喜可贺。
我洗完澡就倒到床上抱着赫柏预习功课,提前把《威尼斯商人》看完,我看到一半就困到往枕头里栽。
忽然一本本子飞出来掉在我的头上。
我郁闷地抬头,黑触手再次出现接过本子翻开,有一行又变成鲜红。
安东尼·普斯,11岁,许愿拥有超能力可以保护自己的母亲。回收失败,能力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