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火焰将夜空染成血色,贾宝玉攥着虎符的手心渗出冷汗。装甲车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更可怕的是,那些装甲车外壳上密密麻麻刻着的,竟是《往生咒》的经文。
"北静王疯了..."宝玉喃喃道,"他真信废太子能借尸还魂?"
皇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不是信,是已经开始了。"他扯开龙袍领口,锁骨处赫然浮现出蛛网般的青纹——与当年废太子临终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黛玉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周按察使的绝笔信对着烛光。先前被血迹掩盖的一行小字此刻清晰可见:"魂魄转移需满足三:血脉相连、命格相合、心甘情愿。"
"所以三皇子只是试验品..."黛玉声音发颤,"而十王爷..."
"都是棋子。"皇上擦去嘴角血迹,"唯有朕这个活着的皇帝,才是完美的'容器'。"
窗外传来整齐的诵经声。宝玉透过窗棂缝隙看到,装甲车后跟着一队白衣术士,正抬着具金丝楠木棺——棺木上缠绕的不是丧幡,而是明黄色的龙纹缎带!
"报!"一名暗卫撞开殿门,"北静王持先皇手谕接管了九门防务!"
皇上闻言竟笑了:"果然连父皇都..."话未说完,他突然栽倒在地,四肢开始不自然地抽搐。黛玉扑过去按住他手腕,惊觉脉搏竟同时出现两种频率——就像两个灵魂在争夺一具身体。
"来不及了。"皇上用最后力气抓住宝玉的手,"去找北静王腰间...那块墨玉..."
殿外传来撞门声。宝玉背起黛玉冲向密道,身后传来皇上嘶哑的喊声:"告诉他...皇兄从未怪过他!"
密道里弥漫着血腥气。黛玉伏在宝玉背上,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渗透衣衫——不是雨水,是宝玉伤口崩裂的血。
"放我下来..."她挣扎着要去检查他的伤势。
"别动!"宝玉声音前所未有地严厉,"你听。"
头顶地面传来规律的震动,像某种巨型机械在运转。黛玉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提过的"地龙车"——前朝修建的地下运兵道。
拐角处突然亮起幽蓝火光。北静王素白的身影立在甬道尽头,腰间墨玉泛着诡异的光。他看起来比宝玉记忆中年轻许多,眼角眉梢竟有几分废太子的神韵。
"贤侄来得正好。"北静王微笑如春风,"你祖父当年最疼皇兄,如今也该成全这段佳话。"
宝玉将黛玉护在身后:"王爷被妖人蛊惑了!废太子早就..."
"住口!"北静王突然暴怒,袖中滑出柄薄如蝉翼的软剑,"皇兄就在这里!"他轻抚墨玉,宝玉这才看清玉上刻着"长熙"二字——正是废太子名讳。
黛玉突然从袖中射出银针。"叮"的一声,针尖在距墨玉三寸处被无形屏障弹开。北静王大笑:"林如海的女儿果然聪明,但..."他笑容突然凝固——黛玉真正的目标是他脚下的机关阀!
甬道剧烈摇晃起来,两侧墙壁渗出黑色液体。北静王慌忙去护墨玉,宝玉趁机拔出皇上的那柄短剑刺去。剑锋触及墨玉瞬间,宝玉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是来自北静王,而是仿佛从遥远地底传来的哀嚎。
墨玉"咔嚓"裂开,涌出汩汩鲜血。北静王如遭雷击般跪倒在地:"皇兄...不!"他疯狂地去捧那些血,却见血中浮动着细小的金色蛊虫。
黛玉捡起碎玉,对着火光细看:"是金蚕蛊...根本不是魂魄转移,只是蛊虫制造的幻象!"
"你胡说!"北静王双目赤红,"我亲眼看见皇兄的魂魄...他每晚都来与我下棋..."
宝玉突然想起皇上最后的嘱托。他蹲下身轻声道:"皇上让我转告您:'皇兄从未怪过您'。"
北静王浑身一震。十年前那个雨夜,正是他递上的那杯毒酒...可太子哥哥接过时说的也是这句话!
地面震动越来越剧烈。黛玉拉过宝玉:"地道要塌了!"
他们拼命奔向出口时,身后传来北静王癫狂的大笑:"错了...全都错了..."接着是血肉被撕裂的闷响。
冲出地道的瞬间,整个皇城地下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宝玉护着黛玉扑倒在御沟里,抬头看见祭坛方向升起一道血红色的光柱——光柱中隐约有个穿明黄龙袍的身影在挣扎。
"皇上!"宝玉刚要起身,却被黛玉死死拉住。
"看那影子..."黛玉声音发抖,"有两个!"
光柱中的身影突然分裂开来,较瘦小的那个逐渐被吞噬。就在即将消失的刹那,那影子猛地转头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嘴唇开合像是说了什么。
宝玉读懂了那个口型——是"谢谢"。
黎明时分,他们在太和殿废墟中找到了皇上。帝王安静地躺在龙椅上,嘴角带着释然的笑,手中紧握着一枚缺角的玉佩——上面刻着"长熙赠四弟"。
贾政带着京营赶来时,正看见宝玉抱着黛玉从废墟中走出。朝阳给两个血人镀上金边,他们身后,新生的阳光刺破了祭坛上残留的血色雾霭。
三个月后,北静王府的密室里。新任锦衣卫指挥使贾宝玉盯着墙上那幅巨大的星象图,图中红线将所有事件串联起来——从十十年前的废太子案到如今的祭天之变。
"所以根本没有借尸还魂..."宝玉摩挲着星象图角落的墨渍,"全是北静王用蛊术制造的幻觉?"
黛玉正在整理从密室暗格找到的信笺,闻言摇头:"不,蛊虫只能影响神智。"她展开一封泛黄的信,"但废太子确实留下了'复活'的后手——是通过这些。"
信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皇室成员的生辰八字与命格分析。黛玉指着其中一行:"你看,三皇子、十王爷和皇上的命格,恰好能组成'三才聚魂阵'。"
宝玉突然想起皇上临终前的分裂身影:"所以废太子是想..."
"集合三位兄弟的命格重塑魂魄。"黛玉轻触信末那个莲花印记,"但这需要至亲之人的绝望为引——北静王的痴狂,才是最后一块拼图。"
"大人!"新任暗卫统领在门外急报,"在清理祭坛废墟时发现了这个..."
呈上来的铁盒里,静静躺着一本蓝皮册子——封面上是林如海清峻的字迹:"盐政与龙脉考"。
黛玉接过册子的手微微发抖。翻开扉页,父亲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吾女黛玉亲启:若见此书,则为父已遭不测。盐政之乱实为掩人耳目,真相当在..."
最后几个字被血迹模糊,但隐约能辨出是"九龙壁"三字。
宝玉与黛玉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大观园里那座皇上特赐的九龙影壁——正是用废太子府拆下的石材所建。
北静王与废太子的阴谋虽然败了,但皇上也受了重伤,需要修养半年,不可劳心劳神,十王爷这个卧底做的不成功,害的皇兄手上,心虚极了,皇上正好抓壮丁,让他处理政务。
至于贾宝玉,因着北静王与贾府一直交好,所以,虽然贾宝玉在这件事情发挥了巨大功劳,但还是被降职了,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了。
京郊官道上,一辆青布马车碾过初春的泥泞。贾宝玉掀起车帘,远处青山如黛,几只白鹭正掠过新绿的稻田。他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随着马车的颠簸隐隐作痒。
"可是后悔了?"林黛玉捧着药碗进来,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钗。自皇上病愈大赦天下,她脸上的病容反倒减了几分。
宝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这话该我问你。要跟着我去小县城吃灰..."
到了梨花香,贾宝玉惊讶,怎么会如此穷,原先倒是知道穷,却不曾想穷到这个地步,连县衙都破破烂烂的,县衙里也只有两个捕快和一个师爷,两个正经管事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