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涵站在旁边,没有表情的脸上被我看出五分严肃,三分麻木一份震惊和一分迷惑。
我跟他讲了如此这般的流程之后,他用眼神问我:“这就是你带着这只猫来我房间的理由?”
我直接阐述构思:“奕涵不要担心,你想我现在把这只猫收养了,哦对了它叫福霖,我是它的主人,然后宅子是主主的,所以房屋所有权在主主身上,而你是房屋目前的使用人,按照猫在东南不利主人的说法几率来说你只有三分之一的可能遭遇恶事。”
他也不置可否,站在主主旁边不说话当默认。
话说认识这么久了(也才两个月左右),我好像从没有听过他说话,明明脸上一直面无表情,但我总能从他眼神细微的变化里读出内心对话框。
而他也经常能无需交流提前安排好主主的需求,完成主主分配的任务。
他是会什么他心通一类的技能吗?奕涵的身影瞬间在我心中高大了起来。
在第五次把福霖重新放回东南角的桌子上后,它看我的眼神好像有了一丝丝杀气,我觉得马上就会得出不利于猫主人的结果了,然后它就被主主无情镇压。
偶尔还是觉得主主的高武力值很有用,养猫的时候也不例外。
三个人静默地等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后,什么事都没发生,我已经在脑子里构思论文的参考文献怎么编写了,后面的致谢要囊括哪些人。
主主还是在看新的武功秘籍,凭借我新的5.0视力应该是一门腿法。
而奕涵还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旁边,腰板挺直,脸上读不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
这时候外面有人来叫主主了,似乎是有公务,主主和奕涵结束了摸鱼放风,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正当我苦恼我一个人怎么和眼神里充满杀气的福霖搏斗时,奕涵拿了个笼子来,把福霖直接团了一下塞进去,里面还放了食物和水。
我觉得可能还缺个猫砂盆,总之先在下面垫点东西。
而福霖可能已经接受这无望的命运,在笼子里蜷成一个没有手脚的猫猫球闭上了眼睛,只能看到胸口橘色的毛一呼一吸之间的起落证明它还活着。
我拿了张纸坐在旁边,拿着我从厨房火灶里翻了一下才找到的碳化树枝(手握处找了废弃布料包裹)开始记录。
突然惊觉,我一个人在别人房间是不是不太好啊。
在这个没有监控和各种检测仪的年代,如果有物品丢失我岂不是有瓜田李下之嫌(简称背大锅)。
这个想法让我有点坐立不安起来,记录之余,只能祈祷主主和奕涵赶快回来。
因为无聊还是让我观察了一下室内的摆设,绝对不是好奇面无表情的奕涵房间的个人特色啊!
我在的地方属于和房间隔开的厅,面积比我的房间要大,摆放的东西也多一些。
除了像是流水线固定出品的各种花瓶桌椅之外,厅里还挂了一幅画,上面是十八骏马图,还蛮好看的。
从我贫瘠的艺术品鉴赏眼光来说,顶天了我也只能说出,好像每只马的形态都不太一样,虽然没有素描的真实感,但是很传神。
和我入住一个月就随处摆放书籍杂物玩具和零食不同,这边大厅很整洁,西侧的墙壁还挂了些武器,除了那幅画没有其他的装饰。
但是我可是重新拥有了5.0视力的我!凭借我如鹰隼一般的利眼我在某处角落的桌子上面看到好几个球状物体。
有的朴素有的装饰华丽,朴素的使用痕迹看起来比较多。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蹴鞠用的鞠?!
在我坐立不安的等待中,奕涵和主主终于回来了,但是我们仨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但从不幸的角度来说的话。
看来今天的实验是无结果呢。
主主看起来对这个结果不是特别满意,难道大家以为这个实验就此结束了吗?
Nonono,下一步当然是,扩大样本量!
先再找29个人吧。
然后我把此次研究影响的时间定为三天,看三天里是否出现了不幸的事情。
虽然主主淫威...啊不,积威颇深,但是真的好多人深信这个说法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几个愿意参加并提供实验场地的。
最后只能三人一组(包括奕涵),每人房间里东南角放猫十天,每天放猫两小时(因为超过两小时我会很难受)。
还没做我已经提前预知比赛结果,猫放东南角的研究,不管谁倒霉,总之研究这个事情的猫主人首先倒霉。
怎么我都穿越了,还要做实验呢?
但是不做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被试二号是主主的另外一个手下,我之前从没见过,长的比较硬汉类型的俊朗,但是果然还是主主更好看,实验的这一个月,除了第一次去的时候见了他一面,后面他好像再也没回来。
被试三号是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打扮整齐,留着很文士风的长胡子,看起来很儒雅随和。
他是听说有这个事情,很感兴趣主动报名参加的,具体职位不清楚可能是主主的参谋一类的,就像胖虎旁边的小夫这种吧(?)。
文士不仅很配合,还对这个事情非常感兴趣,详细询问我为什么要这么设置,和某些设置是为了达成什么目的。
听完我说的设计之后,不懂的地方也解释给他听了,他竟然赞叹连连,觉得这种叫做实验设计的说法很不错。
控制变量法还是强的,甚至后来主动参与想协助,但这也没什么需要更多投入的了(主要是不想增加自己的工作量),最后我只能承诺论文出来第一个给他看。
因为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偷奸耍滑之辈(其中有一个根本不在),所以时间自然地延长到了四个小时,再长我觉得对猫不好,天天坐监也是要放风的。
目前福霖打着实验参与猫的名头,混上了工作餐,然后被主主家厨房优质的生骨肉迷花了眼,虽然每天坐监四小时,但是出去之后还是会定时回来。
让我有一种猫也混上了编制的感觉。
总之这个月我经历了,再次吃杂好几次导致的腹泻,几乎每天都被不能承受之橘泰山压肺的窒息,还有主主偶尔听完故事的ETC连环十万个为什么。
这么一看虽然说着摸鱼,但我好像每天都在上两份工!怎么回事,到了异世界上工的日子还变多了!穿越还能不能好了,说好的集齐七个后宫当世界最强王者呢?
然后第二天,无情上工。
好在夏天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主主家里的绿化树里面有一片竹林,最近傍晚消食散步路过的时候,能看到冒出来不少尖笋。
第二天的我就兴冲冲地带着主主和锄头来挖,这些笋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外皮没有绒毛,长的细长,但是用锄头一下就能挖出来。
而隔壁的主主甚至不用锄头,直接就能掰下来,没过多久我带的背篓就装满了。
面对里面剩下的雨后竹笋,我暗暗发誓下次还来!
“这就走了吗?不是还有很多?”主主抱着一从掰下来的笋,面带疑惑的问我。
他蓝底绣着金线装饰的衣服和这些笋看起来不是很搭,但好在是深色衣服,耐脏。
“这些够我们和其他人今天吃了,笋掰下来之后要立刻处理才能留下鲜味,下次再来啦。”
接着主主就要去处理公务(上班摸鱼)了,我就直接带着这些笋来到了偶尔半夜跑来偷吃但没什么熟食,虽然有剩余的食材但是我不会生火,心里非常痛苦只能回去躺着到天明的厨房。
熟门熟路。
不过后来的某天夜晚,遇到了同样半夜走廊溜达的主主,我俩一个有生活常识会整点普通的食物,另一个会生火,一拍即合,吃完抹抹嘴(我)洗好餐厨具,回去睡觉不留名。
由于我都是晚上偷吃摸到的厨房,厨师也不认识我,刚好小姐姐路过给我证明身份,说起来我在这个家里到底是什么定位啊?摸鱼人?米饭蛀虫?宠物?
还是不要细究这些会让人伤心的议题为好,知道的太多容易挂掉。
厨师大叔乐呵呵地收下这一筐笋,然后我俩坐在厨房旁边的院子里一起剥笋衣。
很快就堆积了一筐笋衣,旁边盆里则放满了白净的竹笋。
笋衣放在某个角落,好像会有专人处理厨房的厨余垃圾,笋肉则是进去立刻焯水。
由于剥笋的时候和大叔闲聊,不小心把半夜来偷吃结果不会生火导致铩羽而归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大叔还是面带笑容教我各种食材处理的要点,然后进去生火的时候,特别指导了我一番,让我来尝试。
回去洗着了把脸,水都染黑了一些,心里想着,大叔真是个好人啊,以后半夜可以做夜宵了(这一句划掉)。
晚上当然没有吃到今天拔的竹笋,煮熟后还要水泡一晚去除里面的草酸。
凉风习习,和主主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月辉特别明亮,照亮了院子里的景观,从屋檐到树叶到青石地面都笼罩在一片银辉下,别有一番风味。
想到今天掰的竹笋,我的既视感突然涌现出来了。
于是给主主讲了个辉月姬归月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