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油店？咱们家的精油你用百八十年都不带重样的了，还买啊？”
“你有意见？”
“没，我没意见，我哪敢有意见啊，我配有意见吗？”
佘浪歪头一笑，“不配。”
“我不配有意见，那我配有什么？”
霍格和他调笑道：“配拥有你吗？”
问这个问题时，霍格灵魂深处莫明涌起一阵紧张感。
感知到这股感觉，霍格都惊了，他这死鬼居然还会有这种感觉，他家宝贝可真是妙手回春啊！
“霍格，在你问这个问题时，你心里面就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霍格看着佘浪傲慢的样子，低头突然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是，还有，我恨你。”
“你恨我？”
佘浪闻言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手指落到霍格脖子上自然蜷起，竖瞳浮现，两人堕入两人共同形成的鬼域。
这里的规则由两人制定，但当初制定时霍格爱蛇心发作，在霍格的让渡权利下，制定的所有规则都有利于佘浪，只有一小部分有利于霍格。
就这一小部分还需要佘浪首肯才会起效，所以在鬼域内，佘浪完全压制霍格。
霍格被黑红色气流压在地上，目之所及只有一片摇晃的裙角，还有裙角下若隐若现的纤细脚踝。
昨夜的火热涌入脑海，霍格闭了闭眼，清除杂念，但被压在地上的恼火已经消失不见。
反正鬼域内就他们两个，狼狈只有佘浪能看见，都老夫老妻了，被看就被看吧，他什么样佘浪没见过啊。
这样想着，霍格很快放松下来，“压着我，很有意思？”
佘浪变出一把椅子坐下，施施然翘起二郎腿，把脚搭在霍格头上，声音中透漏着懒散不满：“你恨我？”
“是啊，我快恨死你了。”霍格光棍道。
“那昨天晚上，我们做的，算什么？”
“算做恨。”
“呵……霍格，你是好样的。”
听着佘浪说话的语气，霍格也火了，“又是我，我又怎么了？我就像听你说过我配拥有你，很难吗？你让我遂心一次能怎么样？”
“傲、傲、傲，一天天的，要不是我比你高点，我天天看见的准备只有你的下巴，你的脸我都不带看见的。”
“还有，我爱你还是恨你你心里面一点数都没有吗？”
话音落地，鬼域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静到霍格后知后觉自己都说了什么。
于是，本来还不慌的额头上刷的冷汗就冒了下来，“不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宝贝你听我狡辩……啊呸！解释啊！”
“我我我……我没有说你这样不好的意思，你懂我的，我这鬼就喜欢你劲劲的感觉，你越用下巴看人我越喜欢，你要是哪天忽然变了，我肯定是最不习惯的那个……”
倏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霍格急着解释的话停下，下一秒，下巴上传来一股推力，他被迫抬起头。
就见佘浪脸上没有一丝悲伤，反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就好像他刚才的爆发都是佘浪生活中的调味品，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有他也好，没他也罢，佘浪自会找其他东西来充盈他的生活。
霍格眨眨眼，难过的云雨还没来得及聚集就被脸上的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佘浪手指捏着霍格的腮帮往外拽了拽，“霍格，我一开始以为以你的性子，会理所当然认为全天下除了你没有鬼能和我相配的。”
霍格宕机的脑子重新运转，所以，一开始就是他想差了？
佘浪一开始认为的就是他配拥有的，他这个傻子却……还为了报复刻意说了一句我恨你。
“宝贝，我错了！求戴罪立功的机会！”
“秋天味道的护鳞油。”
“我做！我做，我回家就看书找原材料，我昏天黑地的做，不做出来我就自裁死在你面前！”
话音落地，霍格就感觉身上的压力消失了，他干脆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下一秒就扶着椅子单膝跪倒在佘浪身边，头蹭蹭佘浪的腿。
“我一定好好表现，绝对不让宝贝你后悔！”
佘浪轻轻抚摸着霍格有些扎手的短发，“乖。”
“我乖，那你给我奖励吗？”
佘浪抚摸霍格头发的手一顿，“乖狗狗是不会向主人主动索求奖励的。”
霍格闻言还没来得及失望，一只手就插入他头下将他扶起，随后一个吻轻飘飘的落到他眉心。
“但我比较仁慈。”
处理完刚才的“误会”，两人从鬼域中出来已经和好。
一天时间，佘浪带着霍格游走在各大店铺，花出去不少钱换回了许多可能用到也可能用不到的东西。
夜晚逐渐降临，鬼市并没有陷入沉寂，反而像是苏醒了一样，开始了真正的狂欢。
不过那是属于其他鬼的狂欢，并不是属于他们的狂欢。
佘浪撑着窗户冷眼朝外看去，只见下面热闹的百鬼中正发生着血腥的一幕。
一双手从背后环上来，不用回头佘浪都知道是谁。
“最低级的欲望，在下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霍格闻言看了一眼下面，随后兴致缺缺的收回目光继续看佘浪。
“不喜欢就不要看了。”
“我要一个果园。”佘浪突然道。
话题跨度很大，但霍格已经习惯了，更或者说他和朋友聊天也是如此，前一秒可能还在说自己的宏图伟略，下一秒就会说到点了，我要回家做饭了。
放到他的那一堆朋友上，他们会十分嫌弃地看着他，让他快滚。
但放到佘浪身上，霍格只会对他说的话表示无比赞同。
“我明天打听一下哪个鬼的地盘是果园。”
打听好之后如何，当然是按照鬼界的规矩，打一架，打不过死、地盘归胜者。
“还要一个养殖场。”
霍格点点头，“应该的，可以养一些你喜欢吃的活物。”
“还要一个忠实的奴仆。”
“应……”
霍格一抖，猛地反应过来：“这个不行！奴仆什么的你根本就用不着，我会伺候好你的！”
“可是，你一个总归是少了点。”
“我特么去跟繁殖怪学分身行不？”
佘浪想了一下繁殖怪的外貌，摇头表示拒绝。
“祖宗啊祖宗，你别再玩我了，你再玩我，小心我一口亲死你啊我告诉你！”
佘浪翻了个白眼，推开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霍格在原地猛踹两下地面，注意到周围鬼看佘浪的目光，一跺脚，赶紧追了上去。
追的过程中霍格很熟练的安慰自己：一起过了那么长时间，佘浪是个什么样的蛇他又不是不知道，必不会（必会）干出他说的事。
就他那傲慢的性子，除了有伺候经验的他，还有哪个能入眼？
算了算了，嘴上说说，置气没必要，毕竟……毕竟他本体可是一只油光水亮的蛇啊！
霍格熟练的翻身上床，把自己卷吧卷吧窝进佘浪怀里面，右手十分熟练的落到佘浪背上。
一边轻抚一边道：“不是不让你找其他鬼，而是找了其他鬼，他也伺候不好你，他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些肉、也不知道你喜欢用什么样的力度被抚摸鳞片、更不知道……”
“你教他。”
“我？”
霍格再次破防，“我特么疯了给自己教一个情敌出来？”
看着霍格破防的样子，佘浪不解地眨了眨眼，心里面只觉得乏味，天天这样，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
不就是找个鬼替他做饭嘛，又不是替他把所有事都干了。
佘浪张嘴打了个哈欠，抬手捂住霍格的眼睛道：“睡觉。”
掌心下的睫毛颤动两下，佘浪移开手，就见霍格已经闭上了眼睛，对于霍格的听话，佘浪是十分满意的。
摸狗狗一样轻轻拍了拍霍格的头，低头在霍格额头上亲了一口，“好乖。”
睫毛颤动两下，昭示着霍格此刻不平静的心情。
半夜，根本就没睡的霍格睁开眼睛，他是鬼，黑暗于他来说处于舒适区，是以他看向佘浪时能够清楚的看清他此刻的面部细节。
他喂了许久都没有喂圆润的尖下巴，看人时带着几分蛇类野性的狭长眸子紧紧闭着，高耸的鼻梁，小巧的鼻头，红润的嘴唇……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副锐利美艳的长相。
不过因为佘浪平时总是抬着下巴看鬼，外表上的美艳并不突出，甚至几近于无，有的只是逼人的锋利。
但霍格见过佘浪最美的样子，翻涌的身体、纠缠的他们，汗津津的……
从霍格的角度来看，不可否认，他很爱佘浪，本体爱、人形也爱，同时，在他的视角中，佘浪也是傲慢的。
他的傲慢，有时候会造成他们之间的交流障碍。
他的傲慢，有时候也会让霍格庆幸，幸好佘浪是傲慢的，这层傲慢挡下了除他以外所有觊觎他的或鬼、或人。
只有他，霍格，被允许跨过那层傲慢见到一丝属于佘浪的美丽……
“霍格，你盯着我看了很久。”
“是么，有多久？”
“不知道。”
“睡吧，明天带你去看你的果园。”
“我的果园？”
“是，你的果园。”尽管这个果园现在并不属于他们。
佘浪缓缓闭上眼睛，看上去是要乖乖睡觉的模样。
但如果真这么听话，那他就不是佘浪了。
一分钟后，霍格看着坐在他身上的佘浪，表情无奈中掺杂着暗爽，“乖，别闹，夜深了。”
“是啊，夜深了。”正是蛇类活动的好时间。
佘浪微勾唇角，对着霍格一勾手指，“坐起来。”
霍格扶着佘浪的腰坐起身，“干嘛？我告诉你——”
霍格眼睛大睁，怔怔的抬手摸过眼尾，亲这？
“睡不着，活动活动。”
“……那就活动活动。”
……
翌日，霍格神清气爽地走出酒店，手时不时就抬起摸一下脖子上缠绕的蛇身。
外边的天阴森森的，是鬼市特有的风格。
霍格一抬手，鬼气显现，一身黑袍从上到下将他笼罩，只余半截下巴露在外边。
抬手往下扯了扯兜帽，手隔着黑袍摸了一下下面的凸起，转身朝鬼市外走去。
半个小时后，荒郊的一处果园门口，突兀地出现一个一身黑袍的人。
正在果园里面累死累活干活换取晚餐的玩家见了，相熟的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猜测起来的这个是人是鬼。
至于是敌是友，这一点不用猜，凡是中途来的，一律视为敌，保准率百分之九十九。
霍格没管那些暗处的打量，抬脚踏进果园：“老板，不出来迎客吗？”
一阵风刮过，一个半人半树的家伙出现，嘶哑的声音响起，“这里，不对外营业，只供应鬼婴集团，请回吧。”
鬼婴集团啊，有点麻烦，但也不是得罪不起。
权衡完利弊后，霍格就出手了，黑袍下的手凭空出现一把蝴蝶刀，蝴蝶刀在手上翻转两圈，随后被他像飞镖一样扔出去，直中树心。
黑气顺着划开的地方朝内侵蚀，树人作为树的半边身子很快枯萎，“啊——你是哪里的鬼，居然敢公然和鬼婴集团作对！”
“鬼婴集团？呵，很厉害吗？不过是一群天天念叨着找妈妈的小鬼罢了。”
明明有实力吞噬更多的地盘，也有实力和那家伙抗衡，结果却被那家伙许出的一点蝇头小利收买，天天对着送进来的人类寻求母爱。
想想那画面，也是辣眼睛。
霍格慢悠悠地走到树人面前，从树上拔下自己的刀，在空中甩了甩，刀尖抵上树人的鬼源核心，“归顺于我，或能活命。”
“呵，我呸！我就算是死也不会……”
刀尖捅进核心，对上树人错愕的眼睛，霍格笑了，“那就去死好了。”
主人死亡，果园成了无主之地，自动选择其中最强大的那个依附。
霍格抓住飘过来的果园核心，反手递到探出头的佘浪嘴边，“吃吧祖宗，你的果园。”
不满霍格说话的语气，佘浪缠在他脖子上的身体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