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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针锋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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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用消毒灯将走廊映成一片冷青,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酒精味,急促的军靴声突然刺破寂静,一队身着银鹰制服的监察厅特勤破门而入,警卫本能地跨步上前,却在对方齐刷刷亮出证件时猛地刹住脚步。

烫金的监察厅徽章在冷光下泛着寒意,墙上的应急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成张牙舞爪的巨兽,凝滞的空气中,无形的压迫感如铅块般沉沉坠下。

领头的军官抬手摘下战术目镜,镜片上还残留着未褪去的红外扫描痕迹,他单手握着脉冲手枪,另一只手"啪"地甩开电子证件,全息投影在空气中炸开猩红的警告标识:

【战时特别处置权·最高优先效力】

护士长不动声色挡在病患前,双手高举过肩,脸色惨白:"第二病区全体医护人员配合监察。"她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稳,眼神却死死盯住对方扣在扳机上的食指。

手术室内,医生正用镊子夹出伤员胸腔的弹片。

感应门突然滑开,混着硝烟味的白兰地信息素叫嚣着,刺破无菌空气,他握手术刀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伤员编号HS-307,监察厅要求优先审问。"

青年的军靴在地面叩出冰碴碎裂的脆响,灰蓝瞳孔扫过手术台旁的心电图,声音如毒蛇危险盘桓:"或者我拔了他的呼吸机。"

医生头也不抬地缝合动脉:"根据《战地医疗管理条例》第14条..."

止血钳"当啷"砸进托盘,溅起的血珠飞上他领口,银链悬着的红宝石徽章微微一颤,血滴将落未落。

"希尔曼·弗朗少校,您该去排队。"

剑鞘骤然抵住他后腰,希尔曼的气息喷在防护服领口:"亚历山大殿下伪装成平民医生的癖好,倒是比您姐姐炸荒芜星的兴趣高雅些。"

手术刀尖精准停在希尔曼喉结半寸处,医生转身时口罩滑落,露出与帝国新闻署肖像画别无二致的儒雅温润的面容:"监察官对皇室成员的威胁行为,依据《迪赛帝国法典》可判..."

“特殊时期,特殊行事。”希尔曼露出冷冷的笑容,他的剑鞘突然调转方向,重重敲在手术台边缘。

金属震颤声里,监察厅的电子手令从军装口袋滑出,悬浮在两人之间的全息屏上猩红刺目:

【战时特批:监察厅对帝国国有资产所属医疗机构的伤员处置享有最高优先权,其他机构不得干预。】

监察厅下设治安科与军务科,原本在和平时期仅负责监督政府人员履职及公民政治活动。

但随着二皇女全面接管,这个机构的权力已膨胀到令人窒息的地步。

战时特别法案赋予他们最高优先级的监察权与处置权,从街头巡逻到入户搜查,从通讯监听到现场处决。

民间暗称他们为"银色恐怖",那些绣着银鹰纹章的制服所到之处,连空气都会凝固。

亚历山大盯着手令右下角皇帝亲卫队的加密纹章,手术刀尖微微下压:“您倒是把帝国法典当菜单点菜。”

“过奖,”希尔曼屈指弹开刀刃,手套擦过亚历山大染血的衣角,“不比您把战地医院当叛逆期游乐场。”

他突然按下防护服侧边的紧急制动钮,亚历山大瞬间被电磁锁扣固定在墙边。

警报器尖啸炸响的刹那,希尔曼已经扯断伤员身上的监测管线。

他单手拎起昏迷的HS-307号如同拎着破布娃娃,灰蓝瞳孔倒映出亚历山大愤怒的脸:“放心,审完会还您个全尸——如果到时候您还认得出的话。”

此刻剑拔弩张的二人,绝不会想到,三小时后竟会在街角的甜品店重逢。

丹妮莉丝把镶金边的餐盘往前一推:"吃啊,"她指尖敲着桌面,"再瞪下去我的松饼都要结冰了。"

亚历山大的灰呢大衣搭在樱桃木椅背,领口坠着的红宝石徽章与希尔曼胸前的鹰隼勋章隔空对峙。

两人之间的松饼都快被无形杀气切割成规整的三角,奶油塌陷成战壕般的沟壑。

羌芙开始认真思考:是现在夺窗而逃摔断腿比较痛,还是继续坐在这里被两人杀气凌迟更痛苦?

"伤员..."

"基因库..."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口,银匙与刀叉在瓷盘刮出令人牙酸的锐响。

"要打去外面打。"丹妮莉丝向羌芙挤眉弄眼,她湛蓝色的眼眸里跳动着看戏的雀跃,睫毛忽闪间分明写着:你觉得他两谁会赢啊?

打!打起来就发狠了,忘情了,没命了!

羌芙虚弱微笑:不知道啊!反正我会先死!

银质餐刀"铮"地穿透三层酥皮,希尔曼的指节泛白:"监察厅要复查所有战地伤员。"

白兰地味信息素突然暴起,震得玻璃柜嗡嗡作响。

面对充满挑衅的信息素,亚历山大体内Alpha的好战本能瞬间被唤醒。

即使是最坚定的和平主义者,此刻也难以抗拒基因深处的原始冲动。

他手中的银匙在咖啡杯里弯折成锐角,金属扭曲的声响令人牙酸:"巧了,我正需要解剖某个滥用军用镇定剂的监察官。"

两种截然不同的信息素在狭小空间内激烈碰撞。

白兰地的辛辣醇厚与波斯菊的清冽苦涩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在空气中划出无形的锋芒。

丹妮莉丝手忙脚乱地拍紧后颈的抑制贴,急得直拍桌子,震得杯碟叮当作,"把信息素收回去啊!要发情也别在我这里。"

她的指尖还沾着糖霜,随着动作轻轻一颤,几粒细碎的糖粉飘落,悄然粘在希尔曼的军装袖口上,像一场无声的雪。

亚历山大垂眸,银匙在指间转了个优雅的弧度:"失礼了。"他的信息素收敛得滴水不漏,仿佛刚才的暴戾只是幻觉。

希尔曼冷笑一声,指节在桌面上叩出沉闷的响动,白兰地气息仍隐隐浮动,却不再肆虐。

他的目光扫过袖口沾染的糖霜,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缓缓移到丹妮莉丝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危险。

羌芙突然被咖啡呛到,咳嗽声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亚历山大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倾身,丝质手帕精准按在她唇角。

这个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希尔曼的眉梢微妙地抬高了半寸。

"舒茨殿下何时对甜品有了兴趣?”希尔曼的指尖在自己的光脑上轻点,忽然发现屏幕边缘也沾着几粒糖霜,略带嫌弃地用手指拂去。

再次抬头时,灰蓝色的瞳孔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锐利而冰冷。

他修长的突然扣住丹妮莉丝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丹妮莉丝猝不及防,踉跄着跌坐。

亚历山大端起咖啡杯的手顿了顿,深褐液体在杯沿荡出细微涟漪:"监察厅连医生的下午茶都要备案?"

"监察厅自然有权调查任何可疑行为。"希尔曼冷笑,他的指尖在丹妮莉丝腕间摩挲,军装袖口的糖霜簌簌落下。

他的光脑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亚历山大在巡查队面前展示自己的皇家徽章,护住了瑟瑟发抖的羌芙,带走了羌芙。

画面一转,又显示他从瓦娜医院匆忙登上一艘星际航班。

"11月21日,你冒险暴露身份救下一个疑似反抗军的Beta。"希尔曼冷冷道,"七天后又突然频繁出入这家甜品店。"他修长的手指划过数据流,"解释一下?"

亚历山大:"......"(盯着光脑的眼神仿佛在看叛徒)我恨大数据泄漏……

"至于这位小姐,"希尔曼的目光转向面如土色的羌芙,"能否解释为何宵禁时刻在反抗军的秘密据点附近游荡?"

“你们三个,”他的目光扫过羌芙面如死灰的神色、亚历山大绷紧的下颌线,最后落在丹妮莉丝故作镇定的脸上,"藏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一个伪装平民的皇子,一个贵族出身Omega,一个疑似反抗军的流浪遗民,这三人凑在一起,怎么看都像在酝酿什么了不得的阴谋。

亚历山大(压低声音,目光锐利):要不这波焊跳预言家?反正他分不清真假。

丹妮莉丝(冷笑,指尖轻敲桌面):怪羌芙没做好自己身份,不然哪用得着这么冒险?

羌芙(双手合十,故作可怜):“别啊,我跪求一个金水行不行?好歹让我混过这轮……”

壁炉里突然爆开一粒火星,爆裂声在死寂的甜品店里格外刺耳。

丹妮莉丝感觉到希尔曼的拇指正摩挲她腕间跳动的血管,仿佛在丈量某种撒谎的距离,体温透过两层布料传递,他的手却在感受到脉搏加速时突然松开。

"我和亚历山大是中学同学!"丹妮莉丝弱弱开口,“他只是...来照顾老同学生意..."

“这个谎言有点熟悉。”希尔曼的佩剑鞘无意间压住了丹妮莉丝的裙摆,军靴尖轻轻碾过地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你在包庇某个间谍的时候已经用过了。”

某个间谍·羌芙:……她尽量往亚历山大身后躲了躲,努力降低存在感。

丹妮莉丝:(无奈)(扶额)(捂嘴笑)你不是皇子吗?快用皇室特权啊!

亚历山大:(尴尬)(憨笑)(憨笑)你看他吃这套吗?

羌芙:(捂脸笑)(捂脸笑)(捂脸笑)鼠鼠我啊,洗到临头了…..

"最后一次机会。"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或者我现在就逮捕这位'留学生'。"剑鞘尖端危险地指向羌芙。

丹妮莉丝目光在亚历山大和羌芙之间来回游移:神秘皇族与异星少女,顿时福临心至。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这不就是典型的'落难千金遇上帝国皇子'的剧情吗?"

她浅蓝色的眼睛在壁炉火光中亮得惊人,"简单来说,就是我们的亚历山大殿下对羌芙一见钟情了。"

"噗——"亚历山大刚入口的咖啡直接喷了出来,他呛得满脸通红。

"你想啊,"丹妮莉丝自然地继续话题,手指轻轻点着下巴,"一个无家可归的女学生流落街头,多容易被人误会是反抗军?"

羌芙点头如捣蒜,眼神中写满"就是这样"的认同。

"而这时,"丹妮莉丝转向亚历山大,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恰好有位路过的皇子殿下英雄救美。"

她一把揽过羌芙的肩膀,指尖轻佻地挑起少女的下巴:"看看这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这倔强抿起的嘴角,这我见犹怜的气质——"转头对着亚历山大夸张地眨眨眼,"殿下要是不动心,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不行。"

羌芙惊恐地瞪大眼睛:"等等,这剧情走向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唔!"被丹妮莉丝眼疾手快塞了块马卡龙堵住嘴。

"然后就是经典桥段了嘛~"丹妮莉丝掰着手指数,"英雄救美,强制爱,带球跑,追妻火葬场,最后龙凤胎认祖归宗全家狠狠宠HE~"

亚历山大手中的咖啡杯"咣当"一声掉在桌面,耳尖红得能滴血。

羌芙:……好歹毒的剧情。

希尔曼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那为何当事人不作解释?"

"哎呀,"丹妮莉丝拖长音调,像在哄小孩,"人家害羞嘛。"

她突然凑近希尔曼,近到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白兰地气息:"长官,您该不会没谈过恋爱吧?"

军装袖口的信息素过滤芯片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老套。"希尔曼盯着丹妮莉丝冷笑,指尖轻轻拂过她发梢沾着的糖霜,"如果监察厅有年度创意谎言评选……”

"你猜我会先揭穿你的鬼话,"指尖骤然收紧,糖晶碎成齑粉,"还是先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话音未落,修长的手指已灵巧地夹出她口袋里露出一角的《星际绝恋》。烫金封面上"霸道Alpha强制爱"的标题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看来某人..."书页在他手中哗啦作响,"是把三流言情小说当纪实文学看了。"

书页间飘落一张手写批注,丹妮莉丝去接的手与他收回的手在空中交错,糖纸最终落在咖啡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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