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腊冬时节,院子里枝叶已然掉光,池塘的鱼看着都比以往要清冷些许。
正是姜朝雨第一次执行任务才让尤征鸿明白,光是有技能可不行,仍需好的身手傍身,这才是永久之计。
尤征鸿身着便捷的衣裳,腰间还缠着一把软剑,随之走到姜朝雨面前,抽出剑,剑尖直指向她。
剑刃闪着一道白光,尤征鸿出手快准狠,朝着姜朝雨直逼而去。姜朝雨被打得只得连连防守,一瞬间耳畔的头发被削下一缕,落到尤征鸿的剑上。
“他要你当眼线。”
尤征鸿的声音冷若冰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弯月门绝不容叛徒。”
姜朝雨此行一是为了找安慰,二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没想到师傅的反应这么大。
姜朝雨眼神一凛,迅速侧身闪躲,同时手中的剑顺势一挥,朝着尤征鸿的手腕去。
尤征鸿侧身一躲,便轻易躲掉了。
而尤征鸿的剑又向着姜朝雨刺来,姜朝雨来不及出击,只得以较为敏捷的身姿躲开她的第二剑。
姜朝雨心中一惊,脚下迅速旋身,以极其敏捷的身姿避开了尤征鸿的第二剑。那呼啸而过的剑气让她的虎口震得发麻,可她顾不上疼痛,急切地说道:“可是师傅说过,最危险的地方......”
“也最容易被看穿!”
尤征鸿的剑尖如灵蛇般探出,精准地挑起了姜朝雨腰间的玉佩。玉佩在剑尖上轻轻晃动,反射着微弱的光芒,见状尤征鸿直接肯定道:“昨夜你去过二皇子府。”
“他又是如何知晓你是弯月门?”尤征鸿收剑,心气已乱,又如何能出好剑。随手将剑收回剑鞘中。
见尤征鸿收剑,姜朝雨也练不了剑术了,直接就将软剑放于腰上,但姜朝雨此刻更清楚,师傅正是气头上。
“昨日我睡不着,正好派任务到我去取二皇子府中的玉佩,就只身前往,也许是因为第二次交手。”姜朝雨走到尤征鸿身旁,轻声说道。
微风拂过她耳畔,不经让姜朝雨想起昨日去到二皇子府的场景,那个时刻早已是歇息的时候,谁曾想到,当进入到二皇子府,那浴池里蒸腾的药味。她本是带着任务去偷玉佩的,可当她悄然潜入,却撞见了正在浴池中的曾宸华。
那一刻,她看到了他锁骨处那狰狞的旧伤,那是五年前她用草药敷过的伤口,如今竟泛着诡异的青黑,好似中了蛊毒。
被曾宸华看见了,姜朝雨内心无尽的吐槽,怎么这个点都还不睡,大冬天非要在外面泡什么澡。
曾宸华看着姜朝雨想逃,拿起衣服披上飞到姜朝雨身边,抓住姜朝雨的脚踝并拉她下浴池。
被拉下来的那一刻,姜朝雨喝了一口水,惹得池面不停地冒泡,却在这池水中看不出差异。
全身都被浴池的水打湿,手还被曾宸华抓住,挣脱不了。
“好巧,二皇子,我们又见面了。”姜朝雨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看着曾宸华,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救命恩人呢。
曾宸华看着姜朝雨那笑着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就很是想笑。轻声在姜朝雨耳畔说:“二小姐,不知深夜拜访寒舍,所谓何事。”
姜朝雨内心吐槽,还何事,要不是为了玉佩,谁愿意来。
不等姜朝雨回答,曾宸华拿出玉佩,放在姜朝雨面前,“若不是为了此?”
姜朝雨心中一惊,他怎么知道。但面上不显,极为淡定。
“二皇子说笑了,我不过是路过。”
曾宸华轻轻地将玉佩放在姜朝雨手中,像是没有听见姜朝雨那番解释的话般,“你要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弯月门要这东西是为何?不如来当本宫的眼线吧,我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曾宸华面带笑容地看着姜朝雨,但是姜朝雨却觉得这笑容好似渗了毒一般。
直到这一刻,姜朝雨心中警铃直响,已经不想顾着玉佩了,如何脱身才是正确的选择,想来自己也愚蠢,居然见了第二面就被识别身份了。
“二皇子说笑了,我不过是丞相府的一个庶女罢了。”
曾宸华闻言,轻轻一笑,那笑容却不达眼底,透着几分审视与玩味,上下打量着姜朝雨。
“丞相府的庶女?”
“可本皇子听闻,丞相府的二小姐体弱多病,深居不出,能够以这般敏捷的身手出现在我这浴池旁,倒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
他手上微微用力,姜朝雨被攥住的手腕愈发疼痛。
她暗暗咬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被疼痛的还是被这浴池蒸出来的,却仍强装镇定。
“二皇子,您定是误会了,”姜朝雨试图挣扎,声音里假装带上了几分委屈。
“我虽身份低微,可也知晓礼数,怎会无故闯入皇子府。恐是夜梦,方才刚醒。惊扰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姜朝雨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曾宸华能信了这番说辞,然后放了自己,可她也清楚,这番话漏洞百出,恐怕难以蒙混过关。
曾宸华挑眉,指尖轻轻摩挲着姜朝雨手中玉佩的纹路,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浴池里的水汽上升,将两人笼罩其中,气氛愈发暧昧又紧张。
“哦?夜梦?本宫第一次听这种说法。”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姜朝雨忙不迭点头,“殿下日理万机,没有听说过很正常。”
此刻姜朝雨已经开始拍马屁了,若是还是不信,看来只有拿出自己的软剑了。
手伏在腰间的剑柄上,可曾宸华突然凑近,他的气息喷洒在姜朝雨的耳畔,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整个人往浴池的后面退。
“那不知二小姐可听说过,这世上有一种蛊虫,能让人说真话。”曾宸华轻声在姜朝雨耳边道。
姜朝雨心中大惊,脸上却仍强撑着镇定,“殿下,我确实没有听说过,但是这个东西殿下还是自己留着吧,我已经说真话了,用在我身上不就可惜了嘛。”
那蛊虫再厉害又如何,大不了先死为敬,不能出卖弯月门,只是回不了家了。
就在姜朝雨已经想好了之后,浴池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一个侍卫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焦急。
曾宸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松开了姜朝雨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沉声道:“何事如此慌张?”
侍卫在浴池外停下脚步,跪下恭敬道:“启禀殿下,大皇子派人送来了一份加急密函,说是事关重大,务必请您即刻过目。”
曾宸华神色一凛,他看了一眼姜朝雨,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不过那边更重要一点,直接大步走出浴池。姜朝雨见状,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试图趁着曾宸华分心之际溜走。
曾宸华却转头看向她,冷声道:“二小姐,还是乖乖享受这药池,出了这药池,本宫可不保证二小姐的伤能痊愈。”
在旁人看来是威胁,可是对于姜朝雨来说就是无关痛痒的话,人一走,即使旁边侍卫再多又如何。
姜朝雨深吸一口气,然后下入到浴池底,幸好曾宸华没有将玉佩收回去,利用空间异穿术才逃脱了二皇子府。
如果给姜朝雨再来一次的机会,她再也不会选择靠近二皇子,他对她而言,太可怕了,就好像会读心术一般,能够洞悉自己的一言一行。
侍卫在一旁站着,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注意到了浴池中没有姜朝雨,忙让人捞,看了半天没有找到姜朝雨,只得把这个事情汇报给曾宸华。
曾宸华那边听到此消息也不惊讶,毕竟他是故意放走姜朝雨的。
“所以昨天晚上发生这么危险的事情!”尤征鸿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赵思雨,我该怎么说你!”
被师傅喊着原名,姜朝雨就知道师傅是真的生气了,直接对着尤征鸿跪下。
可看见姜朝雨跪下的那一刻,又于心不忍。
“师傅,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任务到我手中,我就要珍惜。更何况,我看见他心口处有乌黑处,似乎被人下了毒,我猜测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来他装瘸的原因。”
“那是他咎由自取。”听到尤征鸿说这些话,姜朝雨似乎觉得自己进入了一团迷雾中,她要找到“扇子”,扇去这挡在自己面前的雾。
姜朝雨很是迷惑,“师傅这又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多,便不再说,脸色的阴霾已褪去,温柔地将面前的姜朝雨扶了起来,“你不用知道太多。”
姜朝雨从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五年的光阴。
在这五年里,若不是认识师傅,她不会在知道其他信息源,如今知道师傅有了隐瞒自己的心,那么是时候要自己迈出向外的那一步了。
回到房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若是翠翠在一旁,便会说,“小姐,你的脸都快皱成一坨啦!”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姜朝雨自言自语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我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找到解除蛊毒的方法,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她从床上坐起,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空。弯弯的月亮,此刻的思念能够穿过它,达到所思念的人那里吗?
若是可以,请将我的思念传到我想念的那些人——她在她自己世界的所爱之人。
今日的夜空中繁星点点,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秘密。
姜朝雨看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就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同这里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迷雾笼罩在自己身旁,而前方等待着她的,更是大雾重重。
她开始回忆起在二皇子府看到的一切,曾宸华身上的蛊毒,还有师傅的反应。她意识到,这一切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而自己,很可能已经成为了这个阴谋中的关键人物。
夜色依旧深沉,姜朝雨感觉整个世界仿佛都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姜朝雨正想关窗之时,看见一道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宛如一道幽灵,正当姜朝雨寻找的时候,那道黑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吓了姜朝雨一跳。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