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的角落里，二人牵起手，他们漫步于幽静的小巷中。
“手表戴在你手上很好看。” 顾涣禛开口说道。
“我穿什么不好看？”林暮珩看一眼衣服上的怀表，笑着说道。
“我发现你还是喜欢穿长衫。”
“比起西服，我觉得长衫更好行动吧，而且在我们那里工作一般都不穿西装。”林暮珩回忆着说道。
“眼镜呢？戴着还好吧？”又一问题传来，林暮珩察觉到奇怪，换作是以前这人像向禽兽一样扑来，今天吃错药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林暮珩直接盯着他的眼睛问道“说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
“我准备视察。”顾涣禛长舒一口气。
“嗯，然后呢？”
“视察完之后就要总结，我的总结是国家在职人员没有失业，国家吩咐下去的事情所招的员工都没有失业，如果把这放到这场危机中去……”
“国家进行一定的宏观调控！”林暮珩现在学会了抢答“顾涣禛，我写给你了！而且未来你也知道了！你是要开始行动了吗？”
“是”
“那等什么按照你的说法去做！”林暮珩一直望着顾涣禛的眼睛，他眼里的激动无法再回收，像是炽热的火种。
可顾涣禛没有直视他，林暮珩笑容渐渐回收，脑海里将从前发生的事过滤一遍，以前刚刚有了新思想的苗头扼杀掉了，无论现在怎么样，这对于顾涣禛来说或许都是一道阴影。
“你在担心一切又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再次回到上一世的模样，对吗？”
“对”
林暮珩面对顾涣禛肯定地回答理解地笑了笑“这对你来说好像确实是道坎…..还记得你在玉清山上说了什么吗？再准确一点，你那时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有信心？”顾涣禛想起来。
“对！”林暮珩用手比勾“把疑问的语气去掉，再说一遍！”
“有信心。”顾涣禛领略到其中关窍。
“对呀，所以，为什么要怕？从前的一切都是参考，脚下走的才是道路，上一辈子你有太多的顾虑，而现在我能看出你在改变，人生可以犯错，只要有将它纠正的信心。命运？我从来不信这些，在你这里，”林暮珩停顿，用手指着顾涣禛的心脏位置“我知道你也不信。”
“历史的规律不能改变没有错，我们没有任何力量去篡改和破坏它，我们只是一直在尝试去加速它的进程，哪怕你没有重生，我没有到来，新思想他也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这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林暮珩拉着顾涣禛就往前方跑，前方的道路通往的是大街，光打在两人的发丝上脸上的阴影也逐渐褪去。
“我认识的顾司令一直都是一个强大且自信的人！”
发丝飞扬，笑容满面。
“向前走吧，马上就能见到光明了。”
灰暗之后必会拥抱繁华。
这个不能根治的方案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可林暮珩明白如果不能及时想出好办法，这个方案的弊端便会蔓延——让人产生惰性。
好在顾涣禛和他说了自己未来的行动，这也让他心安不少。
林暮珩回去收容所时有很多人出来道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高兴我就高兴。”他再也不会被这阵仗吓到。
这里甚至可以看到鲜少出门的妇女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
这何尝又不是时代的进步？
“张哥，您可真厉害。”林暮珩由衷夸奖道。
“哪有。”张磊感到有了些许不好意思，林暮珩笑容倒是没有变，手中树枝随意拨弄着。
“我还给这个地方取了个名字。”
“您说来听听。”
“万家乐”
万家灯火聚一堂欢声笑语，炊烟袅袅汇成人间烟火。
林暮珩走出万家乐，之后又走向学校建设得，经过将近半年的洗礼，这里也初步有了一所学校的面积。
“您对学校的名字有什么建议吗？”有人问林暮珩。
他看着砖瓦与泥土，看着不断劳作的工人，看着登在小山坡上观望的孩子。
“万民中学。”
万家乐一样，它从始至终也都属于人民，都有着他们的参与。
以前的捐款，现在的建设，包括未来的所有者。
“这名字也是着落了。”主管立即吩咐人下去赶制一副牌匾。
“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林暮珩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争取一下“校服你真不能换了吗？”
他得到的结果是摇头。
“如果包给一个工厂还好，但是您知道的这场危机来头不小，咱们就多给了几个，想着能救几个是几个，如果要改的话怕通知不到位呀。”
“是我唐突了，没有想这么多。”林暮珩道歉道，只不过说到校服，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来到岳老板店中林暮珩便开始犀利地给设计师讲他那来自昭陵二中的校服，设计师也是个厉害的，没过多久便将样板递过去。
“您确定要做这样的衣服？”
林暮珩感觉自己的自尊心被按在地上摩擦。
“要不我帮您改一改？”设计师开始上下打量林暮珩，明明这人穿着打扮都挺好，为什么要设计一件这样的衣服？
“不用原封不动地做出来！”林暮珩脸都丢光了。
顾涣禛低估了林暮珩这个人，当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光明处奔走时，他恍然发觉，其实他们在玉清山上便已经殊途同归。
林暮珩在一点一点扫除他上一世留存下来的梦魇。
他摸着衣服上的袖扣感觉到格外温暖。
“不能用，坚决不能用！”刘绪哲的声音传入顾涣禛耳中。
“为什么，我觉得很符合啊？”接着便是李博鑫的声音。
“解释过很多遍了！”
两个人吵着吵着就吵到了顾涣禛面前。
“非得跑到我这来吵是吗？”他打断了这两个人的对话。
“没办法，我们也没想到编教科书会这么难。”刘绪哲耸肩道。
“而且我们被炳青赶出来了……”李博鑫说道。
“回自己家去。”顾涣禛说道，挑起手中珠串的流苏。
“那是我们第一个被赶出来的地方。”
“那就去茶楼。”顾涣禛一下忘了，他们这些人一毛不拔。
“走，找沈议员去他会帮助无助的人民的。”刘绪哲说着就拉着李博鑫走，这招有用，他们很快便拥有了一间小房子。
“动动脑子，你们按照自己的想法一人写一本使用版，等教师选出来让他们去选择。”顾涣禛到最后给他们支了个招。
两个人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突然他们又对视一眼。
“我们刚刚是不是被骂了？”李博鑫问道。
“好像是……”刘绪哲后知后觉。
“孙爷爷，我们被欺负了！”他们见到孙管家送来饭菜时，就抱着这位老人家大声哭喊。
“别哭了，进来问你们一件事。”顾涣禛再次对他们说道。
？？？
夜晚来了，蛐蛐躲在草丛里不厌其烦地叫着，仔细欣赏的话倒能品出夏日的静谧感。
“顾司令会进行突击视察，意在强调杜绝一切形式主义回归本质。”
“后面的理由是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林暮珩借着灯光朝报纸竖起大拇指。
黑夜之后是破晓的黎明。
顾涣禛的视察从今天正式开始，不过提前几十天的发布也为“突击”这一词抹上一层迷雾。
只是怎样都无所谓，他的目的不仅仅止步于打击形式主义。
顾涣禛一众人跟随着另一群人的引领，来到一间武器研发室，是李博鑫在外面接待了他们，同时他也为前来的这一行人介绍了军事武器目前的状况并展望未来。
“目前我们的目标是将曙光继续加精，其他的研究团队也有积极在研究更加先进的保卫武器，尽量达到以备不时之需。”李博鑫把自己的脑袋都转冒烟了，不过幸好有刘绪哲的帮助，才说出如此官方的话语。
顾涣禛受邀近距离查看，在巨大的武器面前，他并没有很渺小，反而有着掌握一切的威慑力，他伸手抚摸眼前这架叫作曙光的战斗机。
相机咔嚓，有人记录下这一刻。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没有强大的实力便不会在国际上有话语权，我们不会发起战争，但我们依然需要研发武器，没有件与有件不用的意义是不一样的，不仅要进攻还需防守。”顾涣禛说的这句话说完第二天就被刊登在报纸最醒目的地方。
有些游戏规则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适用的，这也是固有的规律。顾涣禛能说出这样的话除了自身强大的水平之外，还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经历。
而他的这段经历与林暮珩共享。
“小沈，我这样穿还好吧？”严翰伟略有不安地问道。
“挺好啊，”林暮珩上下打量着他“你以后相亲都不会穿这么好。”
“我第一次离顾司令这么近啊！”
顾涣禛就站在他们前方的不远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人家又不会吃了你。”
林暮珩能切实感受到严翰伟身上那股崇拜，如果放在最开始他或许会和严翰伟差不多，但今时不同往日。
“待会儿叫你们上来时你就上来，多在顾司令面前露面，”
刘部长是一个惜才的人，他这番话主要是在提醒严翰伟，毕竟他也是见过林暮珩被顾涣禛留下来的场景的。
大人物以公开的形式出面，排场就是不一样，当林暮珩与一众官员站在一起时，他也能感受到两人之间不同的磁场。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握手，都是那样的暧昧与解决，连指尖的分离都在诉说着留恋。
顾涣禛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林暮珩对自己如此生疏与客套的表情了，而再次重现到这人脸上时他竟从中间品味出浓厚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