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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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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舍本来离杂务院也不远,走路最快半刻钟就到。但林讷行分配的“养心居”恰好在最远的一处,已经快要靠近仙医谷东南一角,因此得多走两刻钟。

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她来得太晚,近的地方都被其他弟子挑完了,只剩下了灵植苑山下新建的一处。

时雨没耐心陪林讷再走这么久,干脆唤来一只仙鹤,拉着林讷行坐了上去,直接飞往目的地。风很大,但林讷行还是强行睁着眼睛往下看去,记好路线。

仙鹤展翅,不过十几息就到了。林讷行从仙鹤背上下来,看向眼前的房子。房屋门前左侧同样有一个铁灰色的门牌挂着,上书“养心居”三个字,右边有一个掌心大小的罗盘。

时雨让林讷行在符牌上敲三下,然后正面对着罗盘中央太极图。就见太极图闪了一闪,开始带动罗盘外侧几圈旋转。

一眨眼功夫,罗盘计算完毕,最后停留在了和符牌相同编码的位置,就隐入墙壁不见。门牌此刻从铁灰色变成和符牌相同的碧蓝色,意味着此处弟子舍正式成为林讷行的居所。

时雨又交代林讷行,让她明日卯时准时到教习院南院上课,就准备离开。

这时,林讷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问:“小师叔,我刚到宗门,对宗内还不熟悉,不知道宗内可有一位孟仙师?我有些重要的东西,需要交给孟仙师。”

时雨听到林讷行的话,摸着下巴在脑海中仔细搜索了一翻。片刻后,他对林讷行说:“凌霄宗内弟子姓孟虽然不多,但也有好几个。倒是只有一位姓孟的长老。不知道你要找的人究竟是谁?”

林讷行道:“这东西是一年多以前从仙盟处来的,想来那位孟仙师应是去过仙盟。别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时雨想了想,说:“这样的话就只有孟长老了。孟长老是执事堂大长老,负责仙盟事务。不过他经常在外,宗内弟子们一般很难见到他。只有每三个月的月初,孟长老会回一趟宗内,呆上三五天。

“最近的话是在两天之后。你若是不着急的话,可以等一等。到时候从养心居往西南方向走,去执事堂里去找他……”说到这里,时雨忽然停下,开始思考什么。

林讷行已经在脑海里计算去执事堂的时间,是否需要向楚长老请假等事了。就听时雨继续说道:“算了,等你走过去还不知道多久了。到时候你课下了先来找我,我捎着你去。许久没见过孟长老了,正好我也去拜见一下。”

林讷行听到这话,眉心一展,向时雨行了一礼:“讷行在此先谢过小师叔了。”

时雨似乎刚才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眼睛微弯,嘴角含笑。他跟林讷行挥了挥手,乘着仙鹤走了。林讷行也进了屋。

弟子舍都不大,一间主屋,家具齐全。主屋旁边就是净室。再附带有一个一丈五尺见方的小院,顺着主屋东侧搭了个小棚子,下方一座灶台。院内还有一口井,可以打水。

林讷行算算,从她上午醒来,一直到现在天已近黑,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从伊仙师那里醒来开始,满满当当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林讷行这才觉得有些饿了。她之前的干粮口袋在逃跑的时候掉了,幸好,她的袖里乾坤还藏了几个备用的干粮饼。

林讷行从井里打了水烧开,就着热水吃了几口。此刻她坐在院子里,望着墨蓝色的天空,有无数星子闪耀银河。宇宙之景,尽收于她眼眸。

一时,林讷行感觉身心都被涤荡过一般,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等林讷行回过神来,已是戌正。她赶紧又烧了锅热水洗漱,然后进屋休息了。

次日,林讷行在寅初初刻准时醒来。虽然休息的时间不多,但是林讷行醒来后依然感觉神清气爽。她换上了弟子服,又很快洗漱完毕。简单吃了早饭,赶在寅初三刻,林讷行就锁好门出发了。

昨日她估计去教习院得走三刻钟,但并未实际走过,又要赶在卯时之前到达教习院,因此多预留了两刻钟。

待她走了半刻钟后,就见着陆续有其他弟子从居舍中出来,向着教习院走去。也有“咻”地一下闪现、赶去其他方向的,应是领了其他事务的练气期弟子。

教习院除了昨天去过的东院,还有南、西、北、中四院,所司事务各有不同。

东院是长老备课,以及处理杂务的地方。也有仙童会在东院二层修行,或在一层协助长老处理教习院事务。

南院是学习文课的地方,负责讲授基础心法和道法典籍等基础课程。有些弟子可能不会识字、算数等,南院也专门为此设立了辅堂。据说有《说文》和《九章》的书灵,可以帮助弟子自行修习。

西院主要是学习武课、淬炼体魄的演武场,负责传授锻体方法和基础剑法等。当然,也有相应的武道堂,可供弟子课下参悟练习。

北院是为方便新弟子们能在杂务苑接取宗内任务而设,会有不少的实践内容。主要由灵植苑、灵膳堂和仙医谷等负责讲授,分期授课。筑基以下弟子可以自行选修。

至于中院,算是凌霄宗的藏经阁之一,内有万册功法和道典。当然,也有一些如《九州地理志》《九州史记》《宗门大观》之类的书可供弟子查阅。

中院虽然不比万法阁大,但由于中院内的典籍书册都是竹简或宣纸写就,故而最适合筑基以下弟子。无需使用灵气,就可以翻阅。

林讷行到达教习院南院时,走了约么三刻半钟,和她估算的倒是差得不算太多,但还好预留了多余的时间。

南院院门旁边有课表及对应的传功堂和授课长老等信息,弟子可以通过符牌拷录。拷录之后,弟子每通过一次课堂考核,就会积累一定的课程点。

课程点数达标之后,长老会对弟子进行总体考核。考核通过,就可以结束当门课程。偶尔也有天赋异禀、又倍加勤奋的人,也可以在试炼堂自主参加相应考核。

今天正好是十月初一,课表刚换了新的,共有初、中、高三级课表。林讷行将初级课表拷录下来。

初级弟子一天两堂课,一文一武。文课在南院,从卯初初刻到午初初刻,三个时辰一堂;武课在西院,从申初初刻到戌初初刻,两个时辰一堂。课后则由弟子自行安排。

第一天只有一堂课,就是今日上午的《宗门总论》,一周后会进行考核。从第二天开始,上午是《太一元始经》,下午是基础锻体。每个月月底会有一次考核,最终会在次年四月前结束。

林讷行把课表粗略看完,边在脑海里给自己分配了一下时间,就往混元殿走去。

还有一刻钟开始讲学,混元殿前面已经坐满了人。后面倒是还宽敞,林讷行随意找了个边角坐下等待。大致数了一下,整个殿内约有两三百人,多在十五岁以上、四十岁以下。

也有两三个面上看着五十多岁的人,但精神矍铄,又生得高大威猛、孔武有力,似是武者出身。

讲解《宗门总论》的是执事堂的二长老,名叫周无霜,平时负责宗内事务。他目前修为已至合道中期,但外表看上去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丈。

周长老博闻广识。从上古诸神到九州初定,从仙盟镇塔到六大宗门,从修真百艺到凌霄宗二十四峰,尽由周长老娓娓道来。

之后,周长老又提到了弟子符牌中的《宗门手册》,嘱咐大家要多加熟悉。

等授课结束,众人早已饥肠辘辘,向灵膳堂奔去。林讷行昨天没有去过灵膳堂,今早又是走的另一条路。但她刚刚看了地图,应是能自己找到。

而且下午没课,林讷行就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先在脑海里将上午所得到的信息整理了一遍。

她很快将《宗门总论》回顾完,又先去杂务苑领了一套纸笔收好,这才向灵膳堂赶去。

灵膳堂位于教习院西北方,从南院步行过去,约要两刻钟。再往北不远,就是大片的灵田,西起灵植苑南面林场,东至教习院东阁,约有万亩田地。

林讷行看见的万亩灵田,其实横跨东西八里,南北六里,共一万八千亩。

灵膳堂会提供中午和傍晚两顿餐食,分别在午初到未初,以及酉正到戌正,两个时间段。

亦分了南北两处膳堂,北膳堂专为筑基期及以上弟子提供以灵植烧制的灵膳,南膳堂则是为练气期及以下的弟子提供普通饭食。

在未筑基以前,弟子们的生活其实也与凡人无异。

林讷行吃完饭,先回了趟居舍,将自己方才梳理的内容整理成札记。从灵膳堂到养心居倒是不远,只有一刻钟的路。

下午,林讷行去了教习院中院,又查阅了地理志等作为札记的补充。等林讷行从中院出来,已是酉初二刻。她去南膳堂打包了两个红糖馒头,就回了养心居。

待她洗漱完毕,才戌初,因此又翻了翻符牌里的《宗门手册》。待到亥初,林讷行准时歇下,余事不提。

第二天,林讷行还是在和昨日一样的时间出发。

她边走边背昨天完成的札记,实在想不起来的还会不时拿出札记来看看。顺利时行走得快些,不顺时也只耽搁三两息。因此,她虽然走走停停,到南院时,倒也只比昨日稍晚了一会儿。

到混元殿时,林讷行却见殿内变得更加拥挤。她仔细看去,发现有好些穿着其他颜色外袍的弟子坐在后面。

林讷行分辨了一下,凌霄宗二十四峰,在座的弟子占了约有四分之一,其中又主要是符箓峰和炼器峰的弟子。林讷行昨天的位置已经有人,她只好重新找了个地方坐下。

听这些弟子说,有的是修行遇到了瓶颈,有的则是在修行途中犯了错,因此都被峰里长老叫来重新修习《太一元始经》。

卯初已到,进来混元殿的正是教习院大长老楚莲心。相比周无霜,楚莲心授课时就严肃多了。底下弟子们也都尽量收敛了气息,生怕被楚长老叫起来问话。

林讷行也听得很是专注,就像吴师兄所说,楚长老虽然看起来威严不可冒犯,但是授课水平一流。

不过,林讷行听到一半时,眼角余光突然感觉到有谁在往她的方向窥探。她顿时心神紧绷,呼吸停顿了一瞬。

林讷行也不怵,直接往她怀疑的地方瞪过去。却只有一个灵植苑的弟子侧过脸来,无辜地看着她。见此,林讷行眼含歉意,又回过神来继续听课。

这时,楚长老说了一句:“静心。”语调与刚才讲课时无甚差别,但众弟子都从这两个字中感觉到有某种道意冲刷了天灵盖,脑海中杂念顿消,一时更加专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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