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看着停在眼前的马车,问俞少璟道:“我们为何不骑马,可以快点。”
俞少璟一边伸出手以扶她上车,一边道:“我们是私下查探,骑马就比较招摇了。”简兮想想觉得有理,便也不多问,顺从地上了马车。
经过昨晚,两人再次在一个狭小的空间独处,简兮感到不自在,她用余光观察着俞少璟,他的神情即使不至于寒如冬雪,也浮着淡淡的冷漠,车内虽然落针可闻,可简兮还是决定不做先说话那个人。
俞少璟忽然一本正经地道:“昨晚我看了红莲坊的帐目,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有一点很奇怪,红莲坊余下的人,没有一人的契约是超过两年的,可锦红身边的那几位姑娘,据说跟在锦红身边很长时间。”
“她们能隐藏在京城,必定是很小心的,只能慢慢找了。希望殿下能查出点什么。”
两人一阵沉默,半晌,俞少璟装作不经间地问道:“你跟殿下,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可你们好像并没有一起长大吧。”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我跟殿下儿时曾有一面之缘,殿下如果不是一直在宫外,大概我们四人也可以一起玩耍,他比我要小两岁,这样的话,他就是我的弟弟,不至于他们总在我面前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安乐不过只比我早出生月余。”
俞少璟不自觉地嘴角微弯:“原来你把他当弟弟啊。”
“这当然只能私下说说,那毕竟是淮王殿下。”这点警醒,简兮还是有的,所以她一直对安乐公主也是很恭敬的。
不知为何,刚才环绕在车内的那股压抑沉闷的气氛消散了,简兮一下子觉得呼吸都畅顺了起来。
此时,马车停下,原来是到了大理寺前。
根据皇上的指示,两人直接求见大理寺卿余林。
余林年纪约四十左右,身材瘦削,看来是个不说废话的人,没有寒暄便直接领着两人到静室看卷宗。
也许是为了方便两人提问,余林并未离开,只是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几乎不动。
两人仔细翻阅,也了解到此事的详情:五月初十(时间要改,改成初夏),东州府和大理寺分别接到了密信,告发萧王私下练兵,州府根据线索,果然发现了萧山在封地练兵的证据,萧王只能仓促起事,不到半月便被平息。在涂明山的军营萧王的书房中有亲笔书信中,发现了一份名单,上面一共二十八人,都是支持萧王谋反之人,大理寺立即把名单呈给皇上,名单上就有简兮的爷爷,苏将军苏燮的名字。
后面的事情,他们也知道了,谋反是大罪,罪不容诛,此事震动朝堂,皇上为了快速平定此事,雷厉风行,对名单上直接对与的六人,诛九族;提供钱财、物资的十八人,直系三代斩首,同族流放;而名单最后的四人,则除了此名单外,没有任何的直接证据。
简兮问:“如果有心陷害爷爷,为何不制造一点证据出来,可见就是为了陷害。”
俞少璟他转向余林:“请问余大人,在下对京中官员不熟悉,请问这几个人是何身份?”
余林道:“此三人,都是苏将军的门生。”果然是言简意赅。
简兮仔细地查看那份名单,从字迹上看,是出自同一人。而这纸唯一有些特别的是,纸张有些粗糙。
简兮问余林,问道:“余大人,你们是否有查过,此确认是萧王的笔迹?”
“多翻对比,确实是萧王的笔迹。”
简兮继续发问:“可是,这纸太粗糙了,似乎不像是一个王爷会用的纸?”
“这纸张不是在王府内发现,是在涂明山上的一个庄园里发现的,下官为谨慎起见,也查了纸张,发现那里用的都是这种粗厚的纸张,而且也有人证,萧王经常在屋里办公。”余林一边说,一边从卷宗抽出几张空白的纸,果然厚度和手感都和简兮手中的名单用纸无异。
“卷宗上写,一直没有查出告密信是谁寄出的?”
余林似乎也为之遗憾,轻叹道:“大理寺一直查不到确切的证据证明是谁告的密,但是,有一件事值得斟酌,萧王有一爱妾名倩巧,甚得宠爱和信任,萧王甚至让此女参与到宫中事务中,很多军中的将士都说,萧王之所以起事,也许与此女的鼓动有关,却偏偏在萧王出事前离奇失踪了一直下落不明。”
“此女是何来历?”
余林从盒子的底部抽出了一张画像,展开在二人眼前,却摇头道:“这是根据将士描述画的画像,据调查,此女她十五岁被送入王府当丫鬟,因聪颖引起萧王的注意,她在王府报备的身份是假的,查不到她的来历。”
屋内灯光不算明亮,可也能看出,此女眉目如画,没想到这样一位女子有可能是此案的重要线索。
两人又问起仵作王大成,余林居然对一名仵作的事也上心:“此人于六月向上官告假,言家乡为其议了亲,而且他也几年没有回去了,所以准许他告假半年回乡,昨日相府差人来问,特地核实了一下,还有月余才会回来。”
两人把卷宗细细读了又读,也并无新的发现,只能请余林把女子的画像,并把名单抄了一份。便离开了大理寺。
马车上,简兮盯着名单:“既然爷爷不可能和萧王勾结,为何萧王会把他的名字和那些参与谋反的人写在一起?难道是萧王故意陷害?”
“我听父亲说,萧王对苏将军很是敬重,毕竟苏将军曾建议皇上立他为太子,后来,也是苏将军让萧王放下心结,离开京城回封地。如果说萧王故意害苏将军,可能性比较小。”
来历不明的女子,来处不明的告密信,无中生有的名单,萧王和太子的恩怨,看来还得找机会去探一探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