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快马从城东疾驰至城西,从西门出了城。
大半个时辰,两人到了一处庄园。
这是一座明显荒废的园子,残旧的大门,破败的墙壁,积满灰尘的屋檐,荒草逐渐把路径占满,满目荒芜,只有那花纹精致的窗户和错落的布局提醒着它曾经的精美。
两人穿过前院,来到屋内,屋内陈设简单,且积满了灰尘,但仍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有女子居住过痕迹,也许还有婴孩。
简兮想,难道是锦瓷和她的女儿?
两人在屋内转了一圈,简兮从窗缝中瞥见一棵数丈高的梨花树,就在后院,多年无人照料却并无衰败的景象,叶密花稠,雪白的梨花在阳光的映照下,洁白如雪,银光闪闪。
两人站在树下,左顾右盼,俞少璟抚着树干,道:“这树虽美,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四周一片衰败,只有此树生机勃勃,简兮不禁失笑。她绕着树行了几圈,又走出十数步,一边回想着锦瓷和二夫人说过的什么话会跟这树有关。
“那里有一棵梨花树......”
“我经常坐在树下......”
“我把手札藏起来了......”
梨花树下刚有好一方小石桌,放着四张小石凳,苏简兮走到那里,想像着锦瓷坐在梨树下。
简兮道:“我们把这桌子移开,挖这里。”
俞少璟找来两把生了锈的锄头,把石桌移开,不过多久挖出了一个沾满土的一小包。
俞少璟和苏简兮打开几层的油纸,是几件孩童的玩物,一个摇鼓,一个铃铛,一只小陶马。
简兮一阵失望,转念又想,哪有这么顺利就得到手扎,又想,手扎是锦瓷的,如果这手扎上有解盅毒的方法,锦瓷就不会还是被折磨至死,她早就给自己解了,所以这手札里根本不可能有解毒的方法。
俞少璟见原本笑容满脸的简兮一瞬间面若冰霜,担忧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期待,如今失望了。”
“你要找的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等我整理好思绪,慢慢再告样你。”
“好,你放心,我会帮你一起找的。”
两人走出门口,简兮正想把小包放进马背的袋子里,突然浓烟滚滚,伴随着一阵刺鼻的气味,两匹马撕着声倒在地上,俞少璟以袖掩鼻,半跪在地上,慌乱间,简兮手上的小包不知被什么东西卷走了。
简兮只觉得视线模糊,却没有任何眩晕的感觉,但俞少璟一边看向上方,一边示意她也以袖掩鼻,她便跟着做了,同时看向上方。
烟雾的高处,正是身后的围墙上,一把女子的声音传来:“你们别做无谓的挣扎了,这是我特别调制的毒烟。”
烟雾渐散,一个黑衣蒙脸的女在前,身后则跟着一名同样蒙着脸的黑衣男子。
简兮也明白了烟雾有毒,她虽然不受影响,但她假装中了毒烟,对着上方的人喊道:“你是什么人?”
女子一边打开手扎看了一下,把东西扔在地上,怒道:“可烟这个贱人,真的不知道手札的下落,留着也没用。”她又看向简兮,冷笑道:“你也是,你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太幸运了?”
简兮见她目露凶光,忙道:“你是锦红?”俞少璟正在运功逼毒,她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女子怔了一怔,道:“苏将军的孙女,果然知道得不少。可你也好,可烟那个贱婢也好,你们都得死。”
简兮故意问道:“你为何要杀我?”
“你半年前就应该死,而晓月,她更该死。”
不知道她对身边的蒙脸男子说了什么,男了一跃而下,就要扑向他们。
远方隐约传来马蹄声,黑衣男子却置若罔闻,挥剑就指向两人,俞少璟早有防备,护着简兮,可他内力受抑,只能以守为主。黑衣男子虽然身手不是极快,内力却极强,剑气所及之处形成了一股力量,逼得两人节节后退。
黑衣男子再度提剑,俞少璟强行运气抵挡,五脏俱痛,他对简兮道:“远处有人前来,你快去求救,可能有一线生机。我来掩护你。”
简兮灵机一闪,从马背包中掏出一根信烟,迅速点燃,道:“这是军中的信烟,你再撑一会。”云德武从前是军中将领,云府备的马中居然有军中求救的信烟。
女子见状,从高处跃下,挥出紫色的绸缎圈住简兮的腰,一边对黑衣男子骂道:“你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黑衣男子对女子的话毫无反应,依然与俞少璟以剑过招,俞少璟尽量不运内力,以速度避开剑招,四两拨千斤下,居然能过了十余招。
简兮看见腰间的绸段,明白了刚才女子就是用此招偷走的小包,她正手力想把自己拉到她身前,露出手腕上的银蛇手镯。。,她。。,这不是云府门前那名女子的手镯吗?她果然就是锦红。
眼见对方想把她拉近,她收紧腹部,下盘紧抓着地面,抽出匕首,一把隔断了綢段。
马蹄声渐渐逼近,女子没有再来进攻,只对黑衣男子道:“没时间了,先把这个女的解决掉。”
黑衣男子立即转向简兮,俞少璟比男子更快赶到简兮跟前,可俞少璟已经渐渐体力不支,剑招中出现了破绽,黑衣男子一剑刺去,刺中了简兮的左腹,同时,俞少璟也刺伤了男子的右臂。
简兮的腹部受到一股猛烈的力量的袭击,可这股力量好像又被什么阻挡着,突然其来的痛楚让她不自觉地后退,倒地,眩晕,耳边响起了俞少璟急切地声音:“小简,小简。”
马蹄声已经近在眼前,女子叫道:“那是淮王的侍卫,我们走。”两人迅速消失了。
简兮抚着腹部,痛楚却正在减弱,她伸手往怀里一探,手中的是玉石的碎片,那是锦瓷给她的玉佩。
俞少璟见状,惊恐的双眸转为欣喜,他似乎想张口说话,结果因内伤而吐了一口鲜血。
简兮大惊,忙上前扶起俞少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