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峰洞府门口
杨听觉左边臂膀满是鲜血,他咬着牙,神色很是不好,从下午到傍晚,他已经在玄深洞府‘路过’了整整二十几遍。
可这人就没出来看过他一眼,杨听觉怀疑千舍是在打击报复他,又不敢将神识放进洞府查看玄深是否在。
最后一次,最后再路过一次他就走,打定主意杨听觉走出,扶着手臂脸色苍白的‘路过’剑尊洞府。
“你怎么在这?”
该说不说,听到这声音杨听觉简直要哭出来了,为什么一个外门弟子见剑尊一面如此不容易?
杨听觉心里想着事因此忽略了血腥味
杨听觉抬起苍白的脸,“剑……剑尊?”
看清楚玄深模样杨听觉脸色一变,连自己臂上伤口都不管了,“剑尊您受伤了?”
玄深拂开小弟子的手,“无事,你手怎么回事?”
杨听觉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带伤,他捂着手,白着脸装模作样。
“小,小伤。”
玄深点头,给他一瓶药膏嘱咐人去丹峰看看后往洞府走。
杨听觉:“?”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你不应该让我进去吗!
但见玄深满身血迹杨听觉又紧张了,他受伤了吗,是谁伤的?
不甘于现在的身份,他只好离开。
杨听觉握着来自剑尊的关心,一瓶药膏离开了洞府前。
剑峰洞府后深处有一天然水池,是他御用泉水,因为是活水的原因很适合用来洗沐,只是温度有些冷罢了,玄深穿过洞府,往后山洞去,洞中点着些不易熄灭的永燃火倒不觉害怕。
穿过有些狭窄的洞道后是一个开阔的洞穴,不远处有一颗洞中青,长长的藤蔓垂下发着微光,树下放着个石桌,上面摆放着茶具,而不远处就是水池了
玄深脱下衣物,将那脏不拉叽的月弧剑扔在一旁,自己下了水。
月弧见玄深不管它嗡嗡的震动起来像是在反抗,玄深靠在池边,水漫过他胸膛,漂亮的锁骨白皙好看。
玄深睁眼,“别吵,我洗完归你。”月弧果真安静了下来。
最近事当真挺多,先是那奇怪的黑气出世,再是明玉儿死前所说的狐族,最后是困兽峰出现的夺舍妖族。
玄深手搭在池边,食指不紧不慢的在池边玉石上敲击着。
洞内冰寒水滴滴落池内,滴答滴答的,成了这里唯一的声响。
良久,玄深起身带起一室水响,他将衣物披在身上,离开了此处,而被他扔下的月弧在玄深起身时便迫不及待的往水中钻去。
玄深随意披着件外袍走入洞府,发尖微湿,胸膛露出些许,从线条也能看出身材很是要好,倒是将靴子穿上了。
洞府门口悬空着一封信,不用出洞府传音自动打开,是那代管剑峰的李俊。
“峰主,困兽峰峰主送来一封请帖,请您明日上困兽峰一趟。”
玄深:“?”打什么主意呢?
玄深眼中怀疑,他捏了封回信,就一个字“嗯”
随后将自己放在石凳上的书拿起翻看。
次日,卯正一刻玄深敲响了古也房门。
一团鸡窝头的古也黑着张脸开门,看着凶神恶煞的,没睡醒的模样,“你最好是有什么事。”
“师兄,不是你今日托我前来?”玄深一脸疑惑,虽说猫猫确实有整人的想法但怎么能说出来呢。
其实这个时辰也不算早,一般他都已经练完一套剑法了
古也脸色难看,没法只能将人放进来。
这小木屋虽小,东西却是齐全的,古也一个法决便将自己打理好,他沉着张脸,活像是个讨钱的煞神,眼神不善的盯着玄深,而玄深就是那欠钱不还的大爷。
玄深拿起一壶茶,打开壶盖看了眼,是昨夜沉茶,“师兄就是如此招待师弟的么?”
古也额头青筋暴跳,实在是懒得伺候这位大爷,“要喝就喝”
玄深也只是打个趣让人醒醒神,倒没有那么金贵,倒了杯茶拿起茶盏便喝。
古也揉了揉眉头,起身出去洗了把脸,终于是回了魂。
“我昨日查过那些死去的灵兽发现其中含有妖气,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古也问。
玄深唇边抵着茶盏,听闻这话模糊的嗯了声。
“你既已知此事是妖族捣鬼为何不同我说?”
玄深放下茶盏,“师兄说困兽峰禁止剑修与剑修走狗入内,怕昨日师兄处罚我。”
古也:“……”
玄深不再玩闹,正色道:“昨日我将出来的妖族清杀,至于这困兽峰剩余多少我也无从知晓。”
“怎样才能把他们逼出?”
玄深看他两眼,“我是剑修”只会杀人
这事还是得让古也来。
古也想了想,对人道:“跟我来”
玄深随之起身,跟着人走了出去,路过门时玄深瞥了眼,昨日刻着剑修与剑修走狗不得入内的牌子今日已然不见。
他这师兄当真是小孩子脾气。
古也去的是丹峰,今日陈袖恰好也在,难得的三位峰主聚了一堂。
“朝佑,怎的有时间往我丹峰跑了?”陈袖招呼道。
玄深点头,“有事处理。”
“借用一些药材”古也开口。
“行,跟我来。”陈袖抛了个媚眼给瞎子看。
丹峰峰主将两人带到药阁,因为无事便准备看看两人要做些什么。
“天宿草,灵潭根,红颜花,火烈果……”古也报名称,玄深拿东西,两人分工明确
因为困兽峰灵兽常生病,古也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抓药这技能,包括一些防身的,治病的,救人的。
渐渐的陈袖神色变了看两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她问古也,“古从天,你是要对谁下手用这么烈的药?”
古也倒是很平静,和人聊了起来,“妖族”
“妖族?”陈袖思来想去,问了句:“你终于是变态了?”
古也:“……”
古也也是佩服陈袖的脑洞,他手中处理药材,快速解释,“近日妖族混入困兽峰,我用此法分辨妖族与灵兽。”
无趣
陈袖懒散道:“哦”
两人没了好说的古也便不再说话,陈袖撑着下巴盯着不远处站在药柜前一脸迷惑的玄深,根据古也所说,天南草和天篮草到底是哪个?
两种药材只有一字之差,用处却天差地别,一个用好了可救人,一个用不好可害人。
玄深那本就不够用的脑袋宕机,“别看了,两个都拿来。”古也终于是看见了不远处的玄深,出声拯救他。
“哎,小师弟这模样可难见得很呢。”陈袖惋惜道。
玄深回神,一手一根草往古也那边走。
古也接过两根长得一模一样的草,将其中一根叶子翻转过来,脸色淡定的同玄深解释“这个背后能看清叶脉纹路的是天南草。”
说完,他放下天南草,拿起另一株“这个根部经脉泛蓝的是天蓝草。”
说完抬头看了眼玄深,“可记住了?”
玄深两眼泛花,把古也手中那破草盯出朵花来也没见着蓝色在哪,木着脸回答:“……嗯”
坐在一旁的陈袖噗嗤一声笑出来,“朝佑在药草一道上本就没甚么天赋,从天你就别逼他了。”
她手往玄深脸上摸去,玄深及时往后仰头躲开。
陈袖假装生气的哼了声,“这小师弟真不可爱,小时候不让师姐摸也就算了,现在长大了修为高了,师姐连摸都摸不着。”
古也抬头看了眼玄深,复而低下头捣药。
玄深并不答话,在古也身旁坐了下来,从储物袋拿出本剑诀参悟了起来,三人间气氛安静
不多时,路过的杨听觉走来,他手中拿着个篮子里头装着些药草,小声喊了句。
“剑尊?”
玄深抬头,“伤可好了?”
剑尊关心人可不多见,陈袖古也同时看了眼那小弟子,不正是那日带来丹峰的弟子?
长的不怎么样修为也低下,没有任何出头点
杨听觉眼眸一亮,“禀剑尊,好多了。”
“嗯”
“剑尊今日怎会来丹峰,难不成是昨日受伤了?”
玄深冷淡摇头,“并未”
古也手动了动,拿起两株草往碾槽里放,心思全然不在药上。
他昨日受伤了?
同样想法的还有陈袖,这位峰主可是相当紧张“朝佑,你昨日去哪了,受伤了吗?”
玄深摇头,陈袖当然不肯信,从袋子里掏出许多治疗外伤,内伤,口服外敷的药,一骨碌塞给那人。
“你师姐我没什么会的,就是丹药炼得还行,尽管用,不够再找师姐要。”
玄深:“……”说了没受伤。
杨听觉牙一酸,总感觉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千峰主托我告诉您,他说他回妖族了。”
玄深神色未变,嗯了声。
随后杨听觉一一向各个峰主行礼,而后告退。
他虽然极想留在人身边,但不能让人起疑心,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千离溪回妖族作甚?”陈袖好奇。
“妖族内乱,他回去争夺王位。”玄深言简意赅回答。
不多时,两人告别陈袖,拿着古也精心调制的药物离开了丹峰。
走时陈袖神色莫测的看着古也手中药粉。
玄深问过古也这是什么,奈何古也一脸你还小不必懂的脸色表示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