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玉章门
明玉儿送走了玄深,转身往门派里走,经过玄深那几日的清洗玉章门内外已经是干净得不得了,就连那晚听了些流言蜚语的弟子对明玉儿也是毕恭毕敬。
明玉儿想着那个手持银剑的男子,轻笑一声,“走吧”
没等她离开玉章门山下,一道白色妖气捏住她的喉咙。
“要抓的是这妞?”
说话的是一个白毛妖族,他身后摇着两只大尾巴,脑袋上顶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只是有些串色,一只黑白一只黄白。
明玉儿被他抓在手里,脸被勒得通红,“放……放开。”
“是她,主子说要在千舍面前杀。”开口的是一个蒙着面的男人,和旁边标志性的妖族不同,这人正常的像一个人类而不是妖。
“哟,小妞长得挺别致啊”,那狐狸妖看清手里女人的脸后咧着口大白牙对明玉儿笑。
明玉儿嫌恶的躲过妖怪的手。
“快去叫人!”
“剑尊,剑尊还未走远!”剩下的弟子连忙打开通讯玉简。
千吱吹了声口哨,对远处的弟子喊,“你们跑快点,叫千舍来,告诉他慢了等着他的就是尸体了哟。”
玄深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半柱香后了,他们位置尴尬,再过去一点便是岳城,距离天山便只有一半路程了。
得知明玉儿被抓,他只得立马赶了回去,路上还同千舍通讯了一遭。
“你和明玉儿什么关系?”玄深当头就来了这么句。
那边千舍可能在喝酒,听到这话当即把酒壶砸了下来,“什么关系?”
“妖族把人抓了,说你不到场不放人,若是你的人就赶快过来看看。”
那边传来一阵杯桌横倒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千舍的怒喝,“你怎么不早说!”
玄深直接挂断通讯,随后不过几息那价值上百的飞舟上出现一个传送阵法。
千舍这位阵法大师居然在飞舟上刻了传送阵,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玄深恐怕还会大骂千舍不是人。
千舍红色身影慢慢显现,玄深待人出现直接一手抓起他御剑离开了飞舟,飞舟太慢不如他直接御剑。
“明玉儿出什么事了?”
千舍并没有杨听觉那么好的待遇,这个阵修一身红色衣袍被风吹得像块破布,也忘了给自己套个防防风阵。
玄深将玉简扔给他,“你们狐狸的事自己解决。”千舍接过连忙看了起来。
不其然,去时两个时辰的路程在玄深御剑之下只用了片刻不到。
千舍从月弧上下来时不仅头发一团鸡窝,衣袍也像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也只有那张脸还勉强能看。
“哎呀,这不是我们三皇子吗,怎么这么狼狈啊?”千吱嘲讽出声。
明玉儿已经被捆好扔在一边,她嘴巴被封住痛苦的朝两人摇着头,眼泪一颗颗落下,头发散乱得狼狈却更加显得凄美。
千吱当时眼里只有千舍,倒是没看清旁边那人。
等看清楚,他眼睛一抽,朝身边蒙面男凑过去问,“剑,剑剑尊怎么在这里,主子不是说人不在天山吗?”
边说边瞄了眼那高大俊美的剑修,屁股止不住的幻痛。
千吱瞬间退却了,不怪他怂,怪就怪这个剑尊是个魔鬼,他已经被打怕了。
“怕什么,我们有底牌。”那蒙面男显然也是没想到,他颇有些稳定军心的说。
“对对对……”千吱瞬间有了些信心,他抬头对人说。
“放了她”千舍眼眸变为竖瞳一瞬,属于兽类的特征在他身上显现很快便消失。
玄深抱剑站在一旁,事不关己一般,对于人口中的底牌有些好奇。
“你把金流锁妖阵绘本交出来我们便放人。”那个蒙面男说。
千舍扫了眼自己坑爹好友,再看了看对面那狐狸妖,直接气笑了,“金流锁妖阵是吗?”
千舍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扔给对面两人,“东西给你,放人。”
蒙面男和千吱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将东西拿到手后翻看半天,愣是没找出什么错误,千吱咳了声,对蒙面男使眼色,‘这家伙这么上道了还要杀他女人?’
蒙面男没注意看,他手中一把大刀出现,飞快地朝明玉儿砍去,隐约有黑色气体混杂在刀锋处,平常人肉眼难以看见,明玉儿吓得闭上眼睛,腰间流光玉佩没有丝毫动静。
千舍瞳孔骤缩,大吼,“玄朝佑你特么要死了!救人啊!”
不用提醒,玄深月弧已然出鞘,银色带金的剑气横在明玉儿头上阻隔了大刀的凶煞气。
明玉儿从空中跌落,千舍飞快上前将人抱住,而后解开束缚紧张的问:“没事吧?”
明玉儿摇头,张唇吐出口血。
玄深一剑将那大刀劈碎,那蒙面人也是个狠角色,直接弃刀撕了一张传送卷轴带着身旁那吓呆了的狐狸妖跑掉了。
玄深扭头便见自己那裁缝蹲在玉章圣女身边神情紧张。
“你快看看她怎么了。”千舍抓住玄深拉到明玉儿面前。
玄深本想说没事但见明玉儿吐出的那口血瞬间不对,连忙捉住她的手探脉。
明玉儿扯了扯,实在是没有力气扯出来,她只好抬起头对千舍道,“你放过我吧,我说过我从未喜欢过你。”
千舍冷笑一声,刚才紧张着这人生命危险,现在没了危险他倒是从容了起来。
“我放过你,我又该怎么办?”
玄深没管扯经的两人,探了几次脉,没有丝毫变化都是同一个脉象,死脉,明玉儿身体如同一个将行就木的老人,只要一点点刺激立马就能离开这世间,这是为何?
玄深皱眉抓住正要吼出声的千舍,“她快死了。”
千舍一怔,像是听不懂这话一般重复了遍,“谁要死了?”
玄深大概猜到两人之间有些什么,自觉的准备远离将明玉儿最后的时间留给千舍。
“玄……深”明玉儿小声道。
“我可以这样叫吗?”女子看着他,有些小心。
玄深顿住,声音放轻,“可以”
明玉儿笑了,丝毫不管口中涌出的鲜血,抬起那漂亮的眸子看着玄深,“如果可以,我想在死之前和你说说话。”
“……好”
千舍看着在夕阳下笑得灿烂的女子,心里无端涌出一丝悲伤。
她说,“余虹的死是我设计的,当初你来玉章门时,我是有意勾引你。”
她叹了声,有些无奈的样子,“奈何你就是个木头,根本不曾理会我,我算好了余虹死亡时间,算好了我身败名裂,唯独你脱出了掌控。”
玄深单膝跪地,在一旁静静听着。
“在我的计划里,我应该能成功以阴阳蛊控制你,然后你会为我撑腰,将我带离玉章门这个罪恶之地。”
“可是你没有,你和那些男人都不同,你没有因为我是女子而看轻,你给了我相应的尊重,所以在那天晚上我决定对你坦白,想寻求你的帮助。”
明玉儿说着,头发从上向下变白,“可是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好,你不仅帮我解决玉章门祸患,还将我带上门主之位。”
明玉儿看向玄深,眼里带着泪光,“余虹所说的都是真的,你或许觉得我很肮脏,可是在这人世已久,深陷淤泥里,怎可能一尘不染?便是世间冰清玉洁的水莲,都逃不过被磋磨的命运,更何况我呢。”
玄深并不多话,只是道:“我有办法救你,你可愿?”
明玉儿笑了,不仅头发,全身上下开始消散,同一片片花瓣一样,“多谢剑尊,只不过活着似乎并不适合我,或许死亡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千舍听到这话低着头静静的说了声对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虽然后悔因为一只狐狸而生出灵识却不后悔能来这世间走一趟,当然,要是能早些遇见剑尊就更好了……”明玉儿眼里有光,她似乎很开心。
“剑尊您一定要小心狐族,他们有……”明玉儿用尽最后力气给玄深传音,而后消散在空中,人影不见原地只留下了一株开败的千叶白水莲。
狐族有什么?
已经不得而知了。
*
明玉儿的死对玉章门打击很大,接连废了一批长老门主后新门主也去世,这个本就不大的门派差点就此解散,玄深最后将李皆枉唤回来留在此地继任门主。
当然,玉章门的弟子都很乖觉的没有反抗,唯一反抗的李皆枉被玄深以武力镇压,此时正苦兮兮的在前堂处理事务。
而那千舍早在明玉儿身死后拿着千叶莲不知跑哪去了。
和玄深一起留下来的除了李皆枉还有杨听觉,因为误伤了这孩子,玄深一直处于亏欠状态,留下来这件事他也不阻拦,不过是多一个小尾巴罢了。
等玄深将事情全部交给李皆枉跑路找到千舍时,这人正在玉章门山腰亭中饮酒,身旁正正好躺着三个罐子。
玄深觉得照他那不怕死的喝法只怕不到三天便会下去见明玉儿,他快步上前将酒壶夺下。
“别喝了”他还不想以后没人裁衣服。
千舍冷笑一声,说话有些糊涂,“为什么那些姑娘,都喜欢……你这种小白脸?”
玄深:“……”
跟在后面的杨听觉心想,何止女的,男的也喜欢啊。
玄深将酒壶塞回千舍手里,冷漠无情,“喝,喝死了我给你收尸。”
“你别想多了,我喝酒,那只是因为我想喝。”
玄深敷衍道:“嗯”
过了会,千舍砸吧嘴,人已经半迷糊状态,喝的多了什么都敢说,“你想知道我和明玉儿的事吗?”
玄深坐在千舍对面,端起桌上茶盏用灵力温热后给杨听觉和自己倒了杯。
杨听觉自然接过,“谢过剑尊”
“说吧”
千舍笑了声,讲起了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