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奈何,路俨毅丧气的放弃了,自暴自弃的开始安抚自己,一番疏解之后,尴尬的唤人换了水。
再次洗漱时,当摸到脖颈的牙印时,流路含泪带气的模样浮现在他的眼前,一时间再次愣住了……
一声低骂声,路俨毅气急败坏的穿好衣衫,暴躁的出现在外间,看见流路睡得安逸,恶劣的性子突发,捏上了他秀气的鼻子。
无法呼吸的流路不高兴的睁开眼:“坏姐夫!”
路俨毅拧着眉静静的看着他,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他微张的嘴,神色恍惚。
流路见他神色不对,以为是自己又惹他生气了,呐呐的坐起身来:“对不起……”
听见他到道歉,路俨毅心中一窒,使劲摇了摇头,将自己晃清醒了,流路好不容易探出头来,他不能让他又缩回头去,捏了捏他鼻头:“小懒鬼,麻烦姐夫一早上了,连句谢谢也不讲,还说对不起?”
流路自然是想起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绯色,羞涩的凑近姐夫,小小声的道谢:“谢谢姐夫……”
“路路现在清醒了吗?”路俨毅眼神忍不住顺着那抹绯色向下。
流路忙不时的点头,先是小心翼翼的贴近姐夫,见对方没有反对,开心的拉住了他的衣袖。
路俨毅自然是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他将刚刚的意外抛之脑后,收起异样的情绪:“最近会在家中待几天,路路可有想去的地方?”
两人才和好,流路正是惶惶不安粘人的时候,听见这话,欣喜的抬头,想起来自己要给姐夫的惊喜,他急匆匆的拉着路俨毅就往他的小院走。
路俨毅站在自己小院的门口,看着里面姹紫嫣红的花朵随风摇曳,反复看了看四周,反复确认是自己的住处,难以相信,怎么才十几日未归就成了这摸样?
流路雀跃的带着路俨毅展示自己的成果,欢喜的询问道:“姐夫!这都是路路亲手种的哦,你喜欢吗?”
路俨毅被浓郁的花香熏得发晕,听见流路问他,不忍扫兴,从齿缝中挤出答案:“喜欢……”
“真的吗?”流路高兴的抱着路俨毅的手臂摇晃,反手就将柳伯卖了个干净:“伯伯不愧是姐夫的管家,果然是最了解姐夫的人!”
“是的!真是我的好管家……”路俨毅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像想起了什么,流路小跑回了自己的院子,大门正在修补,里面的被褥已经换了新的,闻不出酒臭,流路瞬间垮了脸,委屈得捏了捏袖子,鼓起勇气抱起了枕头,回到路俨毅小院的脚步略缓,却在鼓足勇气后,也变得急促起来。
流路看向路俨毅的目光微微闪烁:“姐夫把我院子的门踹烂了,我要和姐夫一起睡。”说到最后闪烁的目光变得坚定,语气也理直气壮起来。
“管家伯伯肯定能在晚间修好……”路俨毅逗着他。
流路皱起了好看的眉眼,想不出理由,脑袋使劲撞在路俨毅的胸膛,耍赖道:“我就要和姐夫睡!姐夫说之前没有赶我,那我就要回去睡!”
“对嘛,就要这样,哪有小朋友需要胡思乱想的,有什么不高兴直接告诉姐夫,知道吗?”小脑袋撞得路俨毅退了半步,却被他这摸样逗笑,笑声带动着胸腔共振,他借机教训道。
流路开始抿嘴偷笑,后来却莫名有些酸涩,他双手环住了路俨毅的腰,管家伯伯专门给他做的虎头枕掉在了地上,他顾不上,带着颤音确定道:“姐夫自己说的,以后可不能慊我……”
路俨毅感受到他的眼泪浸湿他的胸前的衣衫,抬起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落在了流路的头上,斩钉截铁道:“对,我说的,我对天发誓,今后不论小哭包做出什么惹人烦的事情……”
最后几个字在嘴里打了个旋,在舌尖含了半晌,才带着温柔缱绻吐出:“我路俨毅都绝对不会慊弃他……”
流路不好意思抬头,在路俨毅的衣衫上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眶嘟囔:“我才不是小哭包……”
才想起掉在地上的虎头枕,急急忙忙松了手,心疼的拿起:“我的枕头脏了……”刚刚还说自己不是小哭包的人,眼泪又要流出来。
怀里的温热脱离,路俨毅还没咂摸出心里的莫名滋味,就开始安抚他:“不着急,管家伯伯给你做了好几个呢。”
流路一下子就不难过了,忙不迭的就想去找伯伯,路俨毅拉住他:“都到这了,不去看看你的书桌?”
流路听不出他的调侃,认真的点点头,那是很有必要的,他走在前面,拽着路俨毅的衣袖,急匆匆前去求证。
书房上没有丝毫变化,就连他写得歪七扭八的名字都还端端正正的铺在专属于他的书桌上。
见着那副字,他想起来自己写得最好的那副,又急匆匆的拉着姐夫往自己的院子里去,他自得拿出那副他自己看过几十遍的成品,等着姐夫的夸赞。
路俨毅接过后,看着那明显被打开又合上过数次的宣纸,对流路的心中的纠结更明白了几分,说话都轻了几分:“很不错……”
就只有这三个字,流路一下子又委屈了,背过身子,不开心的嘟着嘴。
“路路想什么时候去踏青呢?”路俨毅叹了一口,告诉自己不要急,要慢慢来。
他瞬间就眉开眼笑了:“明天呐!路路好久都没有出门了!”
害,还是个孩子,路俨毅被他的模样逗得勾起了笑容:“好,去给管家伯伯说,我们一起去……”
“好!”流路欢喜的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碧蓝当空,绿树成影,蝉鸣时而嘈杂时而清脆,一辆马车缓缓从将军府出发……
六月的天气,在家和阴凉地还好,在日头下还是有些炙热。
虽然路俨毅最近不在家,却吩咐了布店给流路准备了夏日的衣衫。
梅子青色的衣衫穿在流路身上,不知道是什么布料,贴身之处都带着舒爽的凉意,流路满意极了,时不时摸摸这滑滑的料子。
路俨毅身着竹青的衣衫,布料与流路的同样,款式一样,宽袍大袖,让他少了几分锐利,染上了几分儒雅。
流路时不时偷看他,他见到姐夫时,他就常着武服或者束口紧实的衣服,这样的姐夫他还是第一次见。
路俨毅装作不知,独自饮着管家准备的荷露,只是这姿势越加的板正,提壶倒酒的姿势也越渐优雅……
这马车出城后,滴滴答答又走了约摸半个时辰。
昨日提起去踏青,一人之前的踏青不是打猎就是由着夫人安排,一人不通俗务,更是不知,在柳伯问及去哪后,面面相觑,还是柳伯提议观荷。
目的地到时,马车停好后,两人就被满当当的人震撼,柳伯在前面带路,两人抱着路遂讪讪的跟在身后,这个架势莫说游湖,看见荷花都够呛。
柳伯就猜到两人会是这般,在前面挑了挑眉,乐呵呵的带路。
就这样九曲十八弯的走了些路程,路遂都由流路怀里转移到路俨毅的怀中,柳伯才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幽静处。
一块高地被圈了起来,柳伯递上了牌子,几人才被允许入内。
流路眼中的崇拜流露出来,伯伯好厉害哦……
柳伯表面镇定,心里却极为受用,不枉他昨日打听了一日,还出了高价才弄到了这里的位置。
下人领着几人到了位置,一把遮天蔽日的大伞遮住了烈日,地上还有早已铺好的垫子。
入座的刹那,便有人上前来伺候,一番确认后,酒具,茶盏,案几纷纷摆在了面前,甚至还有小朋友的摇篮和玩具。
“这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路俨毅摩挲着手里被浸凉了的酒具。
流路也眉开眼笑吃着一碗绿豆冰沙。
抬眼望去便是接连相接的荷叶和亭亭玉立的荷花,清风微扬吹动着湖水漾起波澜,还有各色的鲤鱼游动……
流路一下子看呆了,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色,手中绿豆沙渐渐倾斜,路俨毅从他手中取下,放在案几上,含笑看着他犯着痴。
美景和美人,一时间让旁人也犯了痴。
“公子,这么喜欢,可要乘船游湖?正好我在此处有一艘小船,可否同游?”不远处一位小郎君,持扇掩面羞怯的询问道。
他的一双含情眼时不时的望着流路,可谓是魅眼抛给瞎子看,流路的眼里只有五颜六色的鱼和花,偶尔分出一点注意力给案几上的绿豆冰沙,甚至不觉得这人在同自己讲话。
路俨毅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谢小公子邀约,我家小弟正看得出神,恐怕是无法应约。”
“没事没事……”那小郎君看另一人也是俊朗,一时间失了语,慌忙应承,羞怯的躲到了同行人身边。
那人长得孔武有力,同路俨毅有礼的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既然对方没有恶意,路俨毅也就放下了戒备,也同对方颔首。
这一幕刚好被流路看到,他侧身去瞧,好奇的问着姐夫:“那是姐夫认识的人吗?”
这人一点也不会觉得是自己有问题,还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询问,路俨毅想起刚刚那一幕,笑道:“不认识,不过那边有个哥哥想跟路路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