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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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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太监左右逢源为皇帝当差,乐营女子则对官家子弟卖笑,二者之间难免互通有无,一来二去,常有利处往来也是不成文的惯例了。

有些得力的杂役,比如福子,会被太监派去伺候朝中主子们养的美人,这在宫外算是一份轻松差事。

“小的账算的好,大人就让小的参与药材生意,深得大人信赖,他平日里说话也并从不避讳小的。有一日,小的恰好听见他与乐营的美人说,撞了鲜有的大运,上头的大人派他做事,落了把柄在他手上……”

陈捷打断他:“快说,这与西凉皇子何干?”

“哦,对对。那位大人得了两半玉佩,据说是西凉皇子贴身信物,恐有人到他府上搜寻,灯下黑处最是安全,就把物件留在乐营小娘子房中。朝中要员与西凉皇子勾连,预备着杀了江家世子,为的是挑拨梁国大乱。”

祁战说:“你倒知晓得很清楚。”

福子把膝头对向祁战:“启禀将军,那小娘子颇受主子喜爱,却耍了心眼子,借着证物接连向官人要了几次银两,都是由小的帮忙做勒索传信的伙计。小的耳听目染就清楚了一些。”

福子又连叩首三声:“公主明鉴,奴才这回所言再无半分虚假。”

我心下千回百转琢磨了好几遍。

这人一定不是核心的人物,倒像是拉出来赴死的杂鱼。

西洲年的玉佩的确是在紫玉姑娘那里所得,按照紫玉所言,是恩客给的,这倒与福子的话对上了。

可按照福子所言,紫玉也并不坦诚。

世界陷入一阵暂停。我有些头疼地打开光屏,在搜索框输入这些信息。

虽然剧情已经远远偏离了小说,但是我想,如果能在原文或者NPC列表找到类似身份的人物,至少能根据文字描述和NPC数据推测一下福子所言有几分可信。

结果空空如也,很可惜,不是所有NPC都名登在册。

四下消静了许久,忽然身后听到西洲年轻轻问:“你在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差点忘记西洲年“感受”得到光屏的存在。

斟酌再三,我说:“我在用我的方法找一找当事人的姓名。”

“你能翻天书,对吗?”

我默许。

“既是天书,你为何不直接看一看结果,难道连天书没有写过我是冤枉的吗?”西洲年看着半空,眼里的光冷一点点地下来。

我不知如何作答,哑然许久,只留给他一个苦笑。

诸方争执不下,最后还按照福子的供词传了乐营的美人到场。美人自然是紫玉,这是我今日再次见她,她却不敢看我。

紫玉对我说了谎,不知是从哪一步开始的,但她手上的玉佩确有两半。她也并非对玉佩的来头一无所知。

刑部从得了紫玉留下的另一半玉佩,与西洲年手中那块对得严丝合缝,恰成了一种对证。其实福子的供词漏洞百出,也算是口说无凭。可皇子信物在他们手上,有此证据,西洲年却不能证无,此时就失了先机。

西洲年的罪名最终悬而未定,被变相囚禁。

对影宫沉寂了半个月,俨然像一出死院,森然肃杀,上空不见一只飞鸟。

院外驻守的人手在羽林卫和禁军之间来来回回地换,谁都盯着彼此,以免西洲年无声无息地咽了气,让本就玄之又玄的案子彻底成了疑案。

我找回西洲年的半块玉佩,本意是好心归还给他,这下却闹得像是故意害他。这使我分外惭愧,无事时便去探监,作为一种排解。

西洲年幽禁了约有大半个月,此间雪下了又停,阴云转晴,变了很多次天。我在抽血的时候发现,冬日不常活动,他的皮肤愈发地惨白剔透,血管比往常更加清晰分明。

大概是禁闭的日子太过无聊,西洲年逮住机会就与我讲很多事情,譬如儿时最怕天上的星星。

“星星?”

西洲年解释:“那时我阿娘说,战死的英雄就会变成星星到天上去。所以我想着,漫天星汉居然是一片数不尽的死人。”

我分别感受了一下西洲年的阿娘与他的形容,沉吟了半晌,得出一个结论:“你一点儿也不懂得浪漫。”

西洲年随意地靠在窗前,看着我轻车熟路给他的手臂消毒,摇了摇头说:“战死本来就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我见过阿爹麾下的将军征战,肩膀上画着萨日朗的鼓手一敲槌,前线就要死成片成片的人。天上有那么多的星星,不知道古往今来不知道要打多少仗。”

说起战事,我告诉他:“大梁最终还是要攻西凉,你沦作敌国阶下囚,会不会难过?”

“这有什么的,我就是做质子的命。”西洲年语气很平静,“我年少时就在长唐长大了,对仰人鼻息分外熟练。”

“熟练是好事,就是别习惯。”我将银针从他的皮肤抽出来,带出一小滴朱红。

“哎——”西洲年痛呼了一声,许是为掩盖这一点,声音东拉西扯连成了一句话,“说来侯爷与我讲过一个故事。”

见我没接话,他便自顾自的说下去,“故事里,我爱你爱得不行,最后随你死了去。你信不信?”

“我不信。”此话不假。我看完原文,一点儿都不信西洲年对六公主能有半分真心。

西洲年歪着脑袋想了一想,还真让他想通了,他说:“那你的天书肯定是和侯爷的不一样。侯爷的天书上是这样写的。”

NPC一思考,人类就发笑。

“没有天书这回事,”我说,“你别让侯爷骗了。”

“他没骗我,我读过。”西洲年忖了一忖,“其实我也不信。”

我继续收拾东西,他看着我。

雪无声地落在屋檐的瓦楞上,寒光照射之下浮现出一丝极不易察觉的动容,小心地隐在夜色,像端了满满一杯茶的人害怕水撒出来。

西洲年看了一会儿,突然又问:“你会不会哪天也和侯爷一样,一声不吭就走了?”

“会又怎么样?”我睨着他上下看了好几眼,“就算我不在这,你总不能真爱得要随我死了去。”

西洲年笑着不言语,接过干净的帕子按在伤口上,那处伤太小,只一会儿就凝固住,连血点都找不见了。

回到自己寝宫,长穗从内务司办事回来,抖了帽子上的雪挂在门边,转身到炉子前伸了手烤火,说:“公主,您猜猜奴婢今早撞见了谁?”

能是谁呢?宫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么些人。我说:“太子?”

“是,也不是。”长穗解开手袋让小侍女收下去,移步到我近前说,“今日正宫里头,皇后娘娘正发怒训斥太子呢,声音隔着一道巷子都拦不住,怒斥太子刚娶正妻就迫不及待选了一名更衣侍女入东宫。”

长穗在我宫里当差,可她的俸禄依然是从正宫皇后手下的姑姑那里领的。每次去领钱,也是宫女们开会的场合,她在中宫见到什么新鲜事都会拿来和我说。

长穗点破并不意外的谜底:“那侍女是紫玉。今日娘娘震怒,就是因着太子收了她做偏房。那狐媚子见枝就能攀上,借着审案的机会遇了新主。她也没有别的出路了,谁让她的恩客早就上吊死了。”

紫玉的恩客最后经查证是户部一名员外郎,年轻入仕,就掺和了上头的心腹大事,可见颇受重用。

若是跟着这艘穿一直开下去,也算有一片光明无限的前途,可惜此人却并不怎么忠心,犯了官僚的大忌。

他帮自己主子办事,却自认为留了主子和敌国相通的把柄,上头也不手软,没留他的性命。

当夜福子的事一出来,线索牵到户部员外身上,就查到头了。等刑部找到员外郎时,他也到头了,在房梁上吊。

前因后果串在一起,我愈发觉得这是二皇子精心布的一盘棋。

江伯永与我交好,他死后损失最大的自然是护国公府和六公主;人人都看得出我偏私西洲年,泼脏水到他身上,惹了一身腥的也是我;那死去的员外郎已经张不开嘴,说辞还不是随便福子和紫玉改换的?

如今紫玉受他袒护,恐怕也是因为立了大功。

赵风远的确是做皇帝的材料,心不需要教就能这么狠辣,赏罚分明,行事果断。

偏偏这样烦人的蛇蝎盯着我不放。我正和长穗说着话,一名侍女进来通报:“六公主万安,五皇子做了楚王,此去离上京甚远。太子爷出面做主,设宴东宫,请诸位公主、皇子与京中朋友到场饯行。”

如今东宫已立,梁国其他几名皇子都相继封王,听说最迟开春,他们要到封地赴任。

引路的一众侍女前呼后拥,一路将我从宫中送到廊前。峰回路转,映入眼帘的建筑是东宫御庭,宽阔恢弘,两层飞檐复杂叠错,盖着半边的天。

沿着楼梯上去,四下偌大一片寂静,侍从担心我找不见地方,一直送到房间,还掀了帘子示意,仿佛生怕少了一步就让我跑了。

看清席间场面,身后半步之遥的长穗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与我附耳道:“早知如此,公主还不如抱恙辞谢呢。”

话虽如此,来都来了,转头再走倒显得我气短。

再一想,初中时也不是没学过鸿门宴,相比之下眼前的场面还称得上平和。至少没人舞剑,没人拿个玉坠子在眼前晃来晃去的……

也只不过是场上存在一二三个主和派的对头,外加从二皇子到三皇子等被我揍过的两位兄长,还有工部、礼部尚书家的公子,礼部侍郎,皇后娘娘母族的长子也就是赵风远的表兄。

另有三张席座空着,据说是留给张家公子,和他两位妹妹的。这就很耐人寻味。

纵观场上宾客,也并非都与赵风远交好,和老五的关系更是浅薄。这一顿餐真的是饯行而已?

为了将张家人请来,赵风远可以算是把所有人都请了一遍吧。

我暗自发笑。他的确怪“钟情”素素的,只可惜多往情深,还纳了紫玉做宫人。

在作者写到的地方,他红着眼眶,抛却礼法顾虑,像荆棘缠绕雀鸟一样,明知伤害与不可能相爱而为之。在写不到的地方,他是东宫——一国之太子诶,还是三妻四妾,不缺侧妃良娣。

胡思乱想着,一种责任感不自觉地从心底油然而生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倒反天罡、逆流而上的人生目标,是不是也可以屁股刚挨着板凳,门外又吵吵嚷嚷渐行渐近一群人。

“姑奶奶,面见东宫可得稳重些。”在一名小太监连呼带唤之中,笑声止住,脚步声轻了,过了一会儿,门从外侧拉开。

张素素披着崭新的锦缎白袍,神妃仙子般地一个人物,落落大方站着。其实她和兄妹是三人一并来的,可是她整个人通身都白得发亮,一眼看去没看到旁人,只见得到她。

我们对视了刹那,她微微颔首,然后不留纰漏地朝着所有人行礼。

张公子道了一句“小妹顽劣,多有担待”,拎兔子一样从身后把一个小姑娘给拎到面前来。

小姑娘躲在哥哥身后时本来还压抑不住兴奋,直到屏风似的哥哥不再遮掩她,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我。

嘻嘻——不嘻嘻。

这是我前段时间在乐营外见过的,女扮男装的,认我做大哥那位。

赵风远爱屋及乌地对着张家三小姐投去一个宽谅的目光,许是看到她与姐姐毫无一分半点儿相似的眉眼,那份柔和的态度少了许多,只淡淡道:“无妨。落座便是。”

我呛了一口酒,剧烈地咳嗽起来,顾不上其他人寒暄、或是说些什么。

张家三小姐张文文跟着姐姐坐到席间,一路上眼咕噜噜地总往我这儿去。她肯定认出了我,并且正在忐忑不安地琢磨两件事。

堂堂一国六公主,原来也会逛窑子么?不然她何以在男扮女装时与六公主阴差阳错地遇上。

再者,这次相遇可算不上体面。所以六公主会把她的事情抖落出去……也不太可能,六公主一定自己也要面子的吧!

光屏源源不断地弹出人物心理,我一阵无语,远目瞧着房梁,尽量忽视席间暗流涌动的情绪。

此外再无他事,倒是宴席快散的时候,二皇子忽然和气与五皇子说:“五弟此去甚远。却也不知贵妃娘娘对此母子相别,舍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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