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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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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我在行酒令一连输了数十句。

喝到第七盏,江伯永看不下去了,一开始就是他撺掇我答应的,现在他夺过我的杯子。

“祁将军何必步步紧逼?你的诗篇,你自己推敲去吧,六公主不玩了。这一杯我替她喝。”

祁战有点儿不高兴,因为与我的暗中争斗被江伯永叫停,而且江伯永还很偏袒我。但随后他又有点儿想通了,这一点我很佩服他,从不让自己郁闷,他会主动自己开解心结。

我看到光屏提示面板捕捉到祁战的心声。这些酒都是他亲自倒的,那么江伯永替我挡酒,就相当于江伯永间接地接了他的敬酒,所以祁战转换思路,曲线救国,一杯又一杯地敬我,就能一杯杯与心上人喝酒。

我只是play的一环。

这个天才,真是难不倒他。

武夫的脑回路很清奇,独有一种灵活变通的轴感……不像做皇子的,全都蔫坏。

行酒令至深夜,场面已经热闹非凡。

先是师爷吐在了一只皂靴里。另一只同款样式的靴子拿在江伯永手上,他酩酊大醉,正在拿它做凶器抽打祁战。

“大点劲,刚刚不是吃过饭吗?”陈天师不敬礼法,作壁上观,非但不打算劝阻,反而笑得灿烂。

祁战岿然不动,一手提着酒壶,眼神悠悠向我定定看来,只说了一个“你”字,忽然睡倒下去。

我龇牙咧嘴一阵头大,先去拦架,捉住江伯永两只手,没收凶器一只,厉声吓唬他,说:“不许打了。再打?我就写折子和护国公告状。”

搬出护国公,他终于老实了。

我见机把他的靴子仍在地下,一指:“穿。”

江伯永嘴角含着鲜红的酒气,咿咿呀呀应着,抬腿蹬了进去,站起来一深一浅走了两步,发现只有一只左脚,并且还穿反了。

算了,管他呢。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命祁战过来,让两个人从现在起休战言和,胁迫二人不情不愿地握了手。随后侍从搀他们去各自的卧房睡下。

干完这一连串的活,我魂不守舍地坐回桌席,身心俱疲,觉得自己很像幼儿园小班的阿姨。

刚想喘歇一口气,一撩眼皮竟发现陈捷还坐在角落。

他的座次位于我身侧四尺有余,吃饭时中间坐着祁战,隔人如隔山。但现在四下皆空,没有了其他宾客阻挡,我们的距离感荡然无存。

我能堪堪瞧见他整个人。悠然自处,小酌慢品。

忙了好半天,差点把他给忘了。

想到他看热闹不嫌火大就觉得此人满腹黑水,特别是这样半笑非笑地弯着眼角,惹得人心中一阵恼火。我说:“你笑什么?”

“臣想到一件事觉得有趣。”陈捷撑着下颚,眼睛在场上来回地扫,“假若西凉皇子与江家公子都心悦于公主,公主会作何选择?”

我没放在心上,只说:“我选什么选的?他们大活人一个,哪容得了我挑来挑去的。”

陈捷嗤嗤笑着不反驳,只说:“臣不说假话,这些都是天命所书。”

我正端茶杯的手仄歪了一下,洒出一片温凉液体。本来说笑的氛围渐渐凝滞了,沉默半晌,我问他:“你还真会算命啊?”

“要看怎么样才算真了。”

“你问卜是假,此事有隐情是真。”这一件事我说得笃定。

我想通了,这本书里没有算得准的命,再者说,如若陈捷真的能预知未来,他也不该出任梁国的太史令。按照原书描写,梁国可没两年就该灭了。

陈捷倒不隐瞒:“惭愧,臣的本事的确算不上正传。”

我无心和他扯怪力乱神的幌子,干脆直截了当问起另一个正题:“对了,皇陵一事,陛下最终如何抉择呢?”

“定在江左一带。”陈捷眨了眨眼,月光在他的脸颊投下睫毛的阴影,“其实,公主不愿河西修陵,臣下也略觉欣喜。臣下从前也是河西人,对此地有些感情。”

我想到什么:“你是河西人?我看过河西县志,几年前出过一位道人弟子。该不会就是你了?”

“看来此事公主早有听闻。”

清秀青年收敛了笑意,端坐在竹凳看我。整个人算不上太温柔,却润着一层光,如山涧流水。衣衫丝薄散开,是山头萦绕的行云,眸子深不可测,是谷底的深渊。

从仵作讲述陈年旧事开始,我就觉得反常。但一开始,也并没有将诸多因素联系到一起,直到这一刻。

本书的细节很简陋,太史令也并非书中的重要角色,按理并不该有如此丰富的背景事件。可是事实却已经摆在那里了。

【叮咚】公关喊了我一声,说:“小心些,别信他。这事情有问题。”

“我有自己的判断。”

乌啼嘈切,树影婆娑。

陈捷将风吹散到脸颊的碎发重新抚平,对我说:“六年前河西出过一件异象。”

* * *

马蹄铁凿在车道的土路上,与碎石子碰撞发出躁动的杂音,脚下的路快速地倒退,变成一条除月光以外什么也看不清的河流,石子凹凸划出的流线型虚影构成了硬质河面的波浪。

天上星河掠过,吞噬后方的黑暗。

如果生活是这条不断向前延伸的道路,意外就是被不断丢弃在身后的碎石、草棍,它会忽不经意地飞起,化为锐利的刀子,用坚硬带角的实质划伤骑马者裸露的脚踝。

直到我黯然一痛,瞥见皮肤下有血流出。在此之前,浑然未觉它的存在。

“驾。”

我忽略地面溅射的杂物造成的细微痛感,向山间疾驰。

身后传来陈捷断断续续的呼唤声。

骑马也是一个体力活,尤其在高速行驶的马背上维持平衡。陈捷一介文弱修道人,很快便跟不上我的速度,但他大概明白劝我也是无用,便咬牙跟着。

我并非喜欢为难别人,大半夜拉着他去山头揽月之类的。

我只是迫切地、极尽所能地渴望确认一个答案。

作为那件往事的当事人,陈捷所描述的故事与仵作截然不同,是另一种意想不到的版本。

县志只提及,陨石牵连一桩奇案。实际上,在漫长的历史上更早的时间里,它一直被视为凶恶之兆。

流星群划过天际的样子纵然美丽,落地之后却是巨大的灾难,无论是产生的热量容易引发山火,还是在现代城市中超声波震碎高楼层玻璃,都是屡见不鲜的事例。

杞人忧天的典故虽然令人啼笑皆非,然而战国宋确有一起小行星群砸入地球的天文现象。

“杞国注有人忧天地崩坠”,后世人只道其中荒诞,却不知宋人仰天而望,无处可躲的绝境。

古人对流星的恐惧刻在骨子里,更无须提这一颗临近村落人迹的星星。

在这种恐惧的趋势下,河西曾有大片的祭天热潮,约为五年一次,选取童子童女入山。

县志写道:“祭祀者由村人送入山中陨石坑附近的裂隙洞穴,不日之后便下落不明,寻之弗见,呼之弗答。至今未有归。我是例外。”

“我当年啊,就是童子。说得直白一点,是一道祭品。”陈捷轻描淡写地提起不堪的往事,就像吹灭灯火那样轻松,“旁人不知道,但臣曾经亲自目睹,千真万确。那陨铁之中,确有仙人。”

归雁永远嗅得出南方冬雨的潮湿味道,就像即便隔着千百年的时间。仅仅通过陈捷只言片语的转述,我依然拼凑出了一个人的形象。

这个人很可能和我一样来自现实世界。

什么陨铁中的仙人,什么会发光的流星,大半都是古人有限认知拼接出的误读,就如盲人凭触感丈量大象。

我半真半假地听完陈捷的转述,明白事情的原貌更有可能是另一番模样。

大概在原著时间线早期,有一名比我更倒霉的前辈进入了世界。并且,由于连接不稳定,这一次传输没能让他的意识成功降临在预计的角色身上。

这直接导致了一个很可怕的后果,就是该前辈的意识被困在传输舱中,像一个孵化失败未能破壳的卵,凄惨地遗失在深山老林。

不过他好歹坐拥传输舱这个现代科技,利用传输舱里控制面板的一些附加功能,龙游浅滩、忽悠一些普通人不在话下。

地处虽远,也并非没有人经过,打柴的樵夫、追踪野味的猎户,都曾目睹过这一块矿石。一来二去,有一名仙人英魂寄托于山中仙石的消息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从村头到村尾,家家户户都赶着上山瞻仰仙人显化之相,当时的情形应该处于一种微妙的错位状态。

穿书前辈终于盼到了人影,捉摸着怎么忽悠这些人帮他做事,把他的目标NPC带过来。于是他利用了最快捷的一条路,发展宗教信仰。

然后,“仙人”发现这里的绝大多数人物的认知水平根本不能理解传输舱这种东西,也不敢靠前一探究竟,他们在数米之外搭设了祭坛,开始遥遥地朝拜。

直到某位信女善男第不知多少次将一只五花大绑的公鸡“进献”给已经锈迹斑斑的传送舱之后,前辈破防了。

他说:“扔了那玩意儿,我不吃鸡鸭鱼。”随之补充了一句在村民看来格外恐怖的话语,“把你们这里十四岁的男儿都找来。”

我乍一听陈捷讲到这里,只觉得分外惊悚,穿书前辈独自憋了这么久,精神状态恐怕早就堪忧了。

历史上还有一位外国名人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他被装进盒子沉到海底过了若干年,捞出来的时候就全身心扑在了统治人类这项邪恶的事业上……二十四世纪的人根据早期的纸质文献图画,依稀推测出这个人是英国十九世纪前后的一名贵族养子。

总而言之,孤僻独居容易得心理疾病,发起疯来就会吃小孩。

我的心突突一跳,猛然间相通了一些事情,拍了拍脑门。

吃什么小孩,差点被陈捷的话带偏!穿书前辈找十四岁的男孩儿,就不能是因为他原定要穿越的锚点人物是个十四岁的男孩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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