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收回手臂,屁股靠着办公桌,他推了推眼镜,仿佛若有所思,“朋友送的,他以为我爱看这种文艺片。”
嘴硬。
修斯燃心里想着,嘴角止不住往上翘,他靠着杜衡,反复观察手里的碟片,“那刚才你还说你没看过。”说完又故作恍然大悟,“难不成你只喜欢我,所以才把海报都摸褪色了!”
杜衡的耳朵顿时红了,从耳廓一直蔓延至脸颊,他抬手挡住半张脸,尴尬地咳嗽两声,“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的经纪人一直和我讨论你。”
“怕什么?怕露出尾巴,让我发现你早就喜欢我。”修斯燃单手扯开杜衡身上的浴袍带子,手指一路向上,所到之处皮肤开始泛红,他注意到杜衡胸口的起伏越来越明显,于是停下手,伏在杜衡耳边,吐着轻气说道:“杜老师,你知道什么叫口嫌体正直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暧昧,杜衡倒出手拢住浴袍,下摆顺势卷在腿上,挡得严严实实,脑子里全是修斯燃的语气,他像是被抓包的小孩,低头注视地板,发现那张碟片还在修斯燃手里。
他把碟片抢过来,趁机躲开修斯燃的攻击,慢悠悠地走到书柜前,把它放回展示架上。
幸好修斯燃没有深挖,否则他就会发现后面的圆筒内藏着两张角色海报,其中有一张并非官方发行,是粉丝做的获奖特典,上面印着十八岁的修斯燃,张着腿靠在铁架子床上,内裤挂在右侧脚踝,眼睛里充满欲望。
“杜老师想做关震山吗?”修斯燃从背后抱住他,两只手有规律地打圈,惹得杜衡生出一脑门的汗。
关震山是《海风吹过》里的另一位主角,在戏里是一位逃难的□□老大,机缘巧合下与修斯燃饰演的金言相识,从此展开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
“不。”杜衡握住修斯燃的小臂往外扯。
他一定不会让爱人陷入危险。
“杜老师。”修斯燃的臂力强大,他反手和杜衡十指相扣,又叫了一声:“杜老师。”
杜衡站在书架前,看着这些让自己充盈的知识,心中有些波动。
“你知道我第一见你是什么时候吗?”修斯燃的下巴搁在杜衡的肩膀上,大臂贴着他的侧腰轻轻晃动,像一对儿爱侣在享受华尔兹的前奏。
杜衡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上课的前一天,我在海豪五楼的小酒吧里看到你在等人。”
杜衡有印象,那天开完无聊的学术会议,他正好约了omega解馋,当时酒吧环境昏暗,并没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人。
修斯燃语气渐缓,“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人真的好漂亮,调酒师说你很吸引人,好多人和你搭讪,我也想,但还没过去你就和人离开了。”
“所以你第二天来上了我的课?”
“这是巧合,上课是陈导安排的,我事先以为会是个老头。”修斯燃笑了一下,舌头舔着杜衡的耳垂,“我们有缘分,老天三番四次地让我们遇见。”
“所以呢?”杜衡偏过头,抽出手不自然地搓了搓耳垂,然后转过身面对修斯燃,“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你谈恋爱。”修斯燃的眼睛发光,好似一湾水窝在里面,他包住杜衡的双手,脸靠得极近,“我知道这样的话听起来很唐突,每天都有人和你说,但拜托......拜托你和我试试,我会很珍惜你的,请不要...拒绝我。”
话说到最后有些哽咽,杜衡从里面只读出恳求,若不是修斯燃的表白太突然,他可能真的动心了。
“我知道你更喜欢和omega交往,可能我的性别会成为我们在一起的阻碍,不过没关系,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像一个omega一样,甚至我会比他们做的很好。”修斯燃捧起杜衡的手往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或许同为alpha,我能更懂你。”
杜衡抽出手,手心红得发烫,他垂着眼睛,叹了口气,“我们聊过的,我不愿意建立长期的亲密关系。”
这句话是事实,他不喜欢谈恋爱,就算修斯燃是个十全十美的omega,他也不会谈恋爱。
修斯燃的眼泪真的落了下来,晶莹的水滴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流到嘴角。
下一秒,杜衡还想辩解的嘴被堵住,那滴泪水均匀的蹭在两人的皮肤上,杜衡发现修斯燃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鼻尖戳在他的侧脸,好像一些细碎的绒毛让他发痒。
嘴巴贴在一起阻止呼吸,修斯燃的手解放出来,他缓缓地伸下去用力的揉着,像是寻找杜衡身上的开关。
在身体撞向书架前,修斯燃护住了杜衡的头,另一只手仍未停歇。杜衡反手抵住书柜,嘴角露出微弱的哼声,胯骨有节奏地往修斯燃的大腿上蹭,胸口却极力扯远。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享受亲吻,在此之前,他讨厌这种用口水代替情感的交流方式。很快到了最后的时刻,修斯燃突然分开,手里的动作也随之停下来,两人的胸口不断起伏,杜衡的大腿止不住地发抖,如果没有双手的支撑,他会和一块抹布一样顺着柜体摊在地面上。
修斯燃架住他,大拇指揉搓杜衡被亲到发麻的嘴唇,“杜老师,和我试试吧。”
杜衡的大脑被欲望占领,他的手向下探去却被修斯燃挡住,更大声的质问在他耳边炸开,“杜衡,和我试试,我会让你满意。”
杜衡摇头,汗水顺着鬓角淌下来,修斯燃恶劣地蹭他,却又不给他释放的机会,他的理智逐渐消磨,抬起小腿用力地踹着空气,好像这样就能赶紧得到解脱。
忍冬的味道在房间内乱窜,他被逼急了,脸红得像在蒸锅里走了一遭,行为也趋于本能,他抬起右手掐住修斯燃的侧腰,两指用了全力企图让人挪开。
“杜衡,我说,和我试试!”修斯燃咬着牙靠得更紧,他先一步擒住杜衡的腺体,牙齿凑上去来回啃咬,杜衡掐得越使劲,他咬得越用力,两人像是一种博弈或者说是alpha的叫嚣。
这种对抗还没持续两分钟,修斯燃就感觉一股黏糊糊的液体沾在皮肤上,他捏着杜衡的脖子,发现对方双眼失神,睫毛上挂着发泄后的水汽。
“杜老师,没想到你喜欢这个,你被我咬*了。”
·
杜衡家的窗帘遮光性很好,修斯燃醒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他凭着感觉搂住杜衡的腰,感觉人还没醒,故意揉了两把。
“热。”杜衡翻了个身,在修斯燃的胳膊上打了一掌,“离我远点。”
修斯燃反而拱在他怀里,握住他的手摸自己的腰,语气好似撒娇,“你力气太大了,都青紫了,一摸疼得要命。”
“那是你活该。”杜衡又转了一圈,嘟囔着:“几点了?”
“早上九点零三分。”修斯燃抓起枕头旁的手机打开相机,自己凑到杜衡身边拍了一张。没关静音,杜衡立马挡住自己的侧脸,质问道:“你干嘛!”
“这是我们的第一天,值得纪念。”
修斯燃没给两人的关系下定义,这是他们没有名头的纪念日。
“我下午要去学校监考,你自己走吧。”杜衡坐起来,利索地穿了拖鞋走进厕所,顺带着反锁了门。
修斯燃吹着口哨下床,随便找了条裤子套上,乐呵呵地去给杜衡煎鸡蛋,顺便打电话问候一下程潜。
他的身份肯定不方便去医院探望,不过早晨醒来的时候没看见热搜,估计是杨轩临时把人转移到了私人医院。
“怎么样了?”电话接通,修斯燃开门见山的问道:“我能去看看他吗?”
“腺体萎缩,情况不太妙。”杨轩坐在医院冰冷的不锈钢长椅上,两个手指捏着眉心,“医生说他的身体非常虚弱,下一阶段的工作可能很难进行了。”
修斯燃知道杨轩指的是《囚徒》的拍摄。
“医生正在给他做进一步的检查。”杨轩干咳两声,“你这两天老实在家待着,不要出去给我找麻烦。”
“有什么治疗方法?”修斯燃起锅热油,他用手掌在平底锅上试探,然后从冰箱冷藏层中挑了两枚鸡蛋。
杨轩看着检查室上方的红灯,脑袋来回转了两圈,确认附近无人后,捂住嘴巴小声说:“还是老办法,给他找一个omega,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我准备......”
“你准备霸王硬上弓。”修斯燃打断了他的话,“尊重下他的人格吧,杨哥。”
“人格!他现在生命都有危险了还要人格!”杨轩声音一下子大起来,“你以为我是为了让他继续工作才这样?医生说再拖下去他整个人都废了,我是个beta我不懂,你还不清楚吗?”
“别激动,别激动。”鸡蛋打进锅里溅起一些油花,修斯燃拿着锅盖挡在身前,“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找一个嘴严的、清白的omega。”杨轩的音量又降下来,而且比之前更小,“先准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