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白清婉笑了，“那我还真是拭目以待呢。”
“笑死了，楚湘湘，你又在做自我介绍吗？”林顾盼璀璨笑着，露出一整排瓷白的牙，“先不说我们小婉和沈总是不是什么合约婚姻，就算是那也比你老公夜会嫩模的丑闻好吧？你那个婚礼都成圈子里开心果了，我看真正没脸的人是你吧？”
“你！”楚湘湘气得咬紧牙关，脸色有些胀红，林顾盼以牙还牙所提程名奕丑闻，正是她不愿提及的七寸。
“算了，走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王娉婷这下也不等楚湘湘了，顾自一人面色不虞向门外走去。
楚湘湘狠狠瞪了林顾盼和白清婉一眼，才快步追过去，嘴里还喊着：“娉婷，等等我。”
等二人走远了，林顾盼才收回鄙夷的目光，笑吟吟看白清婉：“小婉，今天这场仗漂亮，过瘾。我最爱看小人吃瘪。“
白清婉笑了，问她：“还逛吗？”
“不逛啦，你家沈总这么大手笔，想必他给你选的不会差，看他这么重视你，我们俩也就放心了。”
“嗯，阿宴是很细致的人，但我也不好居功，他这么花心思在选婚品上，应该也是顾及了傅氏的排长和颜面。”
林顾盼闻言沉吟了一下，而后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白清婉，“婉啊，沈总的心思不好猜，我是觉得他对你挺上心的，你还是找时间跟他谈谈比较好，你们都要结婚了。”
白清婉垂眸，她心里知道林顾盼怎么想，但她与沈宴之间确是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了。
见白清婉不语，肖蔚便转移了话题，“既然不逛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点夜宵吧。”
“好啊，”林顾盼接茬，“不如就旁边那家三宝茶，清淡又营养。”
“小婉你可不能多吃啊，婚礼前这几天你都要严格保持身材。”林顾盼殷殷叮嘱，顺便朝她神秘眨眼，“你就按照低卡和养颜食谱吃就好，哎你有没有这些食谱？我一会儿发你一份我的绝密食谱吧，每次进组前我都照这么吃上一个月，该翘的翘、该细的细，没有一丝赘肉，保准儿叫你那天台上惊艳众人，晚上沈总满意。”
“顾盼！”
“真的，信我，一般人我都不给她发。”
“我是合约婚姻！”
“那怎么了，谁说合约婚姻不能享受了？”
“……”
——
第二天一早，白清婉准时出现在贝壳总部的办公室里，包括越筝在内的几个助理都知道白清婉婚期将近。
“白总，这段时间您忙的话不用天天来的，我和萧然几个都在，您远程遥控我们就行，有事情我们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白清婉笑笑，拿出一个包装华丽的蛋糕：“阿筝，分给大家吃吧。”
越筝见白清婉不搭话，也识相不再多说，接过蛋糕去一边打开，先把最好的一块切好放在白清婉面前，才提着剩下的出去给同事们分。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沈宴第三次给自己买Rue Montmartre的柠檬蛋糕了，由于自己实在吃不了，婚礼前又确实需要注意饮食，白清婉干脆带来公司犒劳同事。
今天晚上自己还要和沈宴一同出席一个傅氏主办的慈善晚宴，这将是自己第一次以沈宴未婚妻的身份出席正式场合，下午确实要提早一些回去，尽量收拾得体一些，不落错处。
吃过午餐，白清婉将上午的工作收尾，就立刻驱车回到江澜别墅。
打开门，就见沈宴坐在正厅的沙发上，身上定制的手工西装笔挺，傲人长腿要高出沙发许多，呈现出好看的角度。
见她进来，沈宴抬头，眉宇轩昂，面色却有些低沉：“回来了。”
“嗯。”白清婉应了一句。
“礼服和造型团队都在楼上，你去吧，她们在等你。”
“好，”白清婉看他一眼，觉得他今天好像跟往常有些不一样，还是道，“谢谢。”
听到这声“谢谢”，沈宴抬头，目光与她短暂相逢，却又重新低下头去，罕见地沉默了。
白清婉有些纳罕，但想到选礼服做造型还要一阵子，怕时间来不及，还是选择先上楼去做准备。
沈宴为她准备了三套礼服，她从中选择了白色缀雾蓝星空纱的Versen Mor当季高定礼服裙，专业的造型团队则根据礼服为她设计了适配的造型。
等一切准备停当，白清婉施施然下楼，见沈宴还等在那里。
天色有些暗了，薄薄的夕光落下来，在他周身投下黯然的影，沈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竟没来由地有些落寞之感。
见她来，沈宴眼神先是亮了一瞬，而后很快熄灭，他默然站起来：“走吧。”
“你今天……”白清婉试探着问，“怎么感觉话有点少，你身体不舒服吗？”
他扭头看她，面色在阴影里晦暗不明：“没什么。”
这一刻，白清婉竟然奇怪地想到了昨天林顾盼的话——
“沈总的心思不好猜，你还是找时间跟他谈谈比较好，你们都要结婚了。”
他的心思……白清婉用余光偷偷打量身边的沈宴，有时候自己确实捉摸不透。
沈宴好像知道她在看他，他的睫毛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却没有转头。
到了车上，两人均沉默着，闻让有些疑惑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一路无话……
到了地方，白清婉整理裙摆准备下车，却突然感觉手臂被拉住了。
她带着疑问看向身后的沈宴，后者微微低头，表情看不大真切。
沉默突然在车内蔓延开来——
闻让泊好车，识趣先下车等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把车内独处的时间留给他们。
良久，就在白清婉忍不住想要开口的时候，沈宴终于开口。
“我像他么？”
“什么？”
“没什么。”
说完这句话，沈宴起身开门下车，而后绅士地走到另一侧为白清婉打开车门。
这时候，白清婉才觉周身血液似乎凝固了一般，她突然想到林顾盼和肖蔚貌似玩笑的几句话，这些话在她脑海中回响着——
“亏我还曾经真情实感觉得他长得帅，有那么几分沈宴的神韵。”
“别糟践沈总了行么，说他像程名奕，倒不如说他长得像狗，估计沈总听了还能高兴一点。”
她一时间有些僵住，而后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沈宴所在的方向，不断想要从他的神色中确认些什么。
他是听说了什么吗？
谁跟他说他与程名奕长得相像了吗？
他……在意吗，会因为这个不开心吗……
然而，沈宴神色很淡，甚至比平时还要淡漠许多，又让白清婉有些迷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毕竟沈宴一贯是沉稳和自持的。
见她一直充愣，沈宴将手臂伸过去示意，白清婉有些木然地就势挽了上去。
两人一同步入宴会厅内，各怀心思。
整个晚宴，沈宴看起来一切如常，他依旧风度翩翩讲话，依旧是众人目光的焦点，他饮酒，目光微醺，却再也不曾向她所在的方向流连一眼。
他在逃避些什么。
中途，沈宴暂时离开了宴会厅，因为没有叫她，白清婉只好一个人留在厅内，楚湘湘和王娉婷举着酒杯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清婉，沈总不在啊。”与往常的剑拔弩张不同，楚湘湘看起来有几分热络，在旁人看来，她的语气甚至有些亲昵。
白清婉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保持一定距离，抬眼看她。
“我看沈总好像今晚都没怎么搭理你呢，”楚湘湘喝了一口杯中的香槟，似笑非笑，“怎么，以未婚妻的身份第一次来参加正式场合，沈总连装都不愿意陪你装吗？”
周遭其他名媛千金的谈话声静了，白清婉知道，自己和沈宴合约婚姻的传闻甚嚣尘上，她们都在暗暗关注这边的动向。
“楚小姐好像格外关注我和我未婚夫的举动，我们两个怎样与你有什么关系呢？”白清婉也微笑着，一边说着也从餐台上拿了一杯酒。
“听说你们是合约婚姻吧？”楚湘湘提高了嗓音，周遭其他宾客们甚至不再做样子，纷纷将目光投过来。
“其实也没什么丢人的，生意场上嘛，这种事情太常见了，毕竟你的出身和家世，比起我们其他人来说好控制得多，也怪不得沈宴会选上你。”楚湘湘说着，低头看白清婉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雾蓝色的纱织如梦似幻，再看一眼她胜雪的肤色和昳丽清冷的绝美面孔，冷哼道，“只可惜，你打扮得再美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被未婚夫嫌弃，一个人被扔在这里可怜兮兮地待着。”
“你不去编故事可惜了，”白清婉美眸一弯，“我未婚夫出去透个风你就能脑补出这么多的故事来。
“哦是吗？”楚湘湘笑得妖娆，“我倒希望他真是‘透个风’，别一会儿人回来还是对你冷着一张脸，倒让你自己打脸给大家看笑话。”
“湘湘，算了，”一旁的王娉婷听了一会儿，此刻出言制止，“傅氏的晚宴，别闹得太难看。”
“又不是我们闹得难看，全程沈总都没正眼看她，沈总都不顾及她的脸面、不怕她难看，我们怕什么。”楚湘湘道，“娉婷你也别心太软了，她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不知道她背后使了什么手段……”
“白清婉，你跟沈总真是合约婚姻吗？”旁边一个年纪小一些的女孩子好奇道，她是冠成集团总裁的小女儿李晓渺，由于李总老来得女千娇百宠长大，因此性子直又有些任性，一向口无遮拦惯了。
见白清婉沉默，她笑嘻嘻道：“哎呀说说嘛，这有什么，在圈子里老生常谈了，很多豪门婚姻没感情的，为了利益结婚很正常。沈宴哥哥那么帅，他的八卦我才好奇呢，别人的我还不乐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