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答案吗？艾尔莎紧闭着双眼，陷入了梦境的最深处。记忆中的小男孩将她从路边捡回家，给她漂亮的衣服和温暖的家。艾尔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不自觉地咂了咂嘴。

或许是今天的经历让她感受到了特别的温暖，才会做如此真实的梦境吧。但是艾尔莎发誓，她从未见过梦中的这个男孩，甚至从小到大她都很少接触外面的男孩子，但是，除了那个人。

艾尔莎脱离了那个梦境，又进入了其他光怪陆离的梦中，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想来是梦到了一些格外开心的事情。就这样，她度过了一个安逸的夜晚。

艾尔莎再次醒来是第二天早上，她有些不适应地看了看她的房间，突然间有什么闯入了视线。

那是一个长的十分秀气的男人，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幅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可他开口却是毫不客气：“你就是毒龙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毒龙他眼睛瞎了吧，这么小个孩子能干什么？！”他把手里的书一合，发出啪嗒的声响。他走近艾尔莎，吓得艾尔莎向后缩了缩。

“小姑娘，别怕。我叫西宫砚，魔女教四大护法的飞廉。”他眯着眼笑了笑，可艾尔莎却觉得他像极了吐着信子的毒蛇，让人不寒而栗，“虽然我现在还无法认同你是我的主人，但是我也会尽心地保护你的。”

“嘿咻！”艾尔莎被一旁的声音吸引，转头看去，一个顶着一头卷毛，仿佛刚睡醒还带着些许惺忪的男孩爬到了她的床上。他眨着大大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她说：“我是九泽，四大护法的血虫。大家都喜欢叫我小九。”

艾尔莎看着眼前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孩，暗暗吃了一惊。到目前为止，她已经见到了全部的魔女教护法，神奇的是，他们的眼睛全部都是绿色，像是魔法又像是诅咒。

“你叫什么名字？”九泽的话让艾尔莎回过神来。

“我叫艾尔莎·温思特。”艾尔莎说。

“温思特？”西宫砚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语调向上翘起，显得十分诡异，“你再也不是艾尔莎·温思特。抛弃掉你的姓氏，你的家族。从今以后，你是魔女艾尔莎。”

艾尔莎目光呆滞，木讷地跟着他说：“我是魔女艾尔莎，我是魔女艾尔莎……”

“砚，”九泽看了看艾尔莎，“我们这样催眠她，是不是不太好？”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西宫砚朝着九泽狡猾一笑。

＊

艾尔莎在到达餐厅的时候依旧维持着呆滞的样子，口中喃喃自语。等在餐厅的波罗贝尔看到了这一幕，皱了皱眉。他来到艾尔莎的身旁，听到艾尔莎极小声地说着：“我是魔女艾尔莎……”波罗贝尔锐利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西宫砚和九泽，他将艾尔莎护在身后，朝着两人一步步靠近。

波罗贝尔停在离西宫砚不足一米的地方，说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波罗贝尔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可西宫砚视若无睹，他有些好笑地开口道：“怎么了？不过是一个小玩笑，身为魔女连这点自救的本领都没有吗？”

“解开。”波罗贝尔只留下两个字。

西宫砚摆摆手，撇着嘴说道：“Ok，谁让我们四大护法之首都发话了呢。”西宫砚朝着艾尔莎挥了下手，艾尔莎立刻清醒了过来。她有些疑惑地望着剑拔弩张的二人。

波罗贝尔先回过神来，他回到艾尔莎的身边，弯下腰问她：“小姐，您没事吧？”

艾尔莎在波罗贝尔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可她却能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温柔，她笑笑：“我没事，毕竟我可是魔女艾尔莎啊。”

波罗贝尔看着她说：“您的姓氏呢……”

艾尔莎不解地看他：“什么姓氏？我就是艾尔莎啊。”

波罗贝尔转头看向西宫砚，对方却一脸玩味地也看着他，好像在说“快给我感恩戴德地接受这个礼物吧”，波罗贝尔皱眉，他用手在艾尔莎的眼前划了一下，然后对艾尔莎说：“小姐，快用早饭吧。”

艾尔莎欢天喜地地入座，突然想起今早没有见到贝多莉，便问道：“贝多莉呢？”

波罗贝尔在一旁说道：“早上我们看到她跑到了您的房间，就把她带回了她的房间。”

艾尔莎点点头，知道了妹妹是安全的，她就放心了。

克里斯汀从另一个方向的卧室走出来，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模样，头发也乱糟糟的，显然刚刚睡醒。

“主人，早安，昨天睡的好吗？”克里斯汀朝艾尔莎抛了一个媚眼。

“好极了，谢谢你的关心，克里斯汀。”艾尔莎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回答克里斯汀的问题。

克里斯汀有些惊讶艾尔莎对她称呼的转变，一回头正好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西宫砚，一切疑惑似乎都找到了答案。她的表情瞬间从晴转阴，克里斯汀一脸嫌弃地斜了一眼西宫砚，双手环胸地靠在墙上说着：“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的西宫大人吗。”

西宫砚也不恼，笑嘻嘻地直起身说：“一大把年纪的老阿姨了，还装可爱撒娇，真是倒胃口。”

“闭嘴！你这个爱穿紧身衣的眼镜男！”克里斯汀指着西宫砚吼道。

“我就不闭嘴！你个邋里邋遢的老女人！”西宫砚说完就跑，克里斯汀追了上去，两人在偌大的房间跑来跑去。

艾尔莎停下了咀嚼，眨眨眼疑惑地看向波罗贝尔。波罗贝尔说：“您习惯就好了。”

艾尔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说：“我可以叫你贝尔吗？”

波罗贝尔内心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随即很快回过神来，回答：“当然，小姐，如何称呼我是您的权力。”

另一边克里斯汀和西宫砚也停了下来，看向餐桌前的两人。艾尔莎无比镇静地拿起桌上的方巾擦干净嘴角后，看向几人：“我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试图去接受我的身份，但是无论结果如何，接下来的日子，贝尔，克里斯汀，砚，小九，希望我们可以好好相处。”

几人看着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女，她的身上已经展现出了她作为魔女的才华，他们都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他们将右手搭在左肩上，弯腰行了一个礼：“是的，主人。”

＊

醒来后的贝多莉揉了揉眼，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艾尔莎的房间了，她不哭不闹，回想起姐姐的话，她一鼓作气从床上爬起，穿好自己的小皮鞋，打开房门，向着楼下走去。

贝多莉来到餐厅，彼时艾尔莎已经用完餐，看到贝多莉乱糟糟的头发，嘴角不自觉挂了一丝温柔的笑。

贝多莉朝着众人行了一个礼，然后她转头勇敢地看向波罗贝尔说道：“波罗贝尔先生，感谢您对我和姐姐的救命之恩，我为我昨天的无礼向您道歉。”

艾尔莎赞许地看着自家的妹妹。

波罗贝尔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贝多莉，感受到她依旧有些恐惧，他也懒得去戏弄她，便说道：“这是我份内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总算完成任务的贝多莉长舒了一口气，脚步轻松地来到了艾尔莎的身边。艾尔莎让贝多莉坐在她的身边，对其他人说道：“对了，大家都用过早餐了吗？”

克里斯汀说：“不，我们会在您用餐过后再进行用餐。”

“为什么？”艾尔莎问道，“这也是魔女必须遵守的规定？”

“这倒不是，”西宫砚接话，“只是一直以来，大家都是这样做的。”

“那既然这样，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和我一起用餐，如何？以前在家里，我们也是一家人一起吃饭的，热热闹闹多好。”艾尔莎说道。

“可是，这不合规矩……”波罗贝尔还打算再辩解些什么，九泽的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九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也有些微微红：“我饿了。”

艾尔莎笑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快来吃饭吧！”西宫砚和九泽抢先坐到了座位上，一旁的波罗贝尔摇摇头，看起来有些无奈。看来他们的这位新主人，还是挺有个性的。

“对了，”波罗贝尔优雅地切着牛排，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等净化仪式结束后，您就要开始进行特别课程了。”

“那是什么？”正在喝水的艾尔莎呛了一下，她从未听说过还要进行什么特殊的课程教学，只是想想就觉得头大。

“对于您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要想成为魔女，还差的远呢。”波罗贝尔的语气中罕见地带了一丝笑意。

艾尔莎气鼓鼓的，心想，本来我也没打算当什么魔女，还不是被你们这些人随便的几句话就给骗了过来。

“我们的课程分为四类，”克里斯汀接着说道，“由我来教授您火系魔法，当然，作为特别福利，我还会教授您我的另一个本领——易容术。”

“我负责教您炼蛊，下蛊，用蛊，解蛊。”九泽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一只永远睡不醒的树懒。

“接下来是我，”西宫砚用手撑着头，看着艾尔莎，“我会让您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风系魔法，这可是最实用的噢，关键时刻您可以借助风来逃跑呢。”

“最后是我，”波罗贝尔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负责的课程是毒，各种毒药的配制我都会传授给您。除此之外，我还会教授您近身攻击，确保您在月圆之夜失去法力的时候可以保命。”

“为什么月圆之夜我会失去法力？”艾尔莎有些疑惑，她倒是从未听说过魔女还有这么个弱点。

“这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曾经有一个十分庞大的魔法世家，那家的继承人在被魔女杀死的时候，以自己的生命为媒契，诅咒每一任的魔女在每个月的月圆之日，都会法力尽失，同时还会承受烈日灼心之痛。”

艾尔莎听着不禁打了个寒颤，仿佛她已经切身体会到了那种锥心之痛。

“因为是诅咒，所以没办法避免，我们只能尽可能地让您不受伤害。”波罗贝尔说。

这可真是个致命的弱点，艾尔莎心想，一定不可以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

“嗯嗯嗯！”艾尔莎一个劲儿地点头，仿佛课堂上那个最听话的学生。

克里斯汀不禁失笑，他们的主人，毕竟也还是一个孩子啊，却要无端端地背负起如此沉重的命运。想到这儿，克里斯汀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艾尔莎注意到克里斯汀有点反常，“克里斯汀？”

“没什么，主人。”克里斯汀抬起头，又露出了她标志性的微笑，“谢谢您的关心。”

＊

艾尔莎被波罗贝尔下了硬性要求，在净化仪式开始前，不可以随便出门，也不可以再和贝多莉睡在一起了，否则这会影响净化的进度。贝多莉虽然格外喜欢缠着姐姐，但她也最听姐姐的话。因此，直到净化仪式开始前，贝多莉没有再去过艾尔莎的房间。

“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们。”波罗贝尔的话还萦绕在艾尔莎的脑海中。因为现在，艾尔莎就有事情拜托波罗贝尔了。

“咚咚。”艾尔莎敲响了波罗贝尔的房门，波罗贝尔打开门，低下头才看到了艾尔莎。

艾尔莎正倔强地仰着头望他。

“发生什么事了吗，小姐？”波罗贝尔微微弯下腰，询问艾尔莎。

“那个……我有事情想和你说。”艾尔莎有些不好意思，她两只手都紧紧地揪着衣服，很快，衣服上便出现了褶子。

波罗贝尔看出了艾尔莎的局促，他闪身给艾尔莎留出进入房间的空间：“进来说吧，小姐。”

艾尔莎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了房间。

波罗贝尔的房间像他本人一样严肃，色调是最简单的黑白色。这个房间看起来更像是卧室和书房的结合体，整洁的床，放满书籍的书橱，书橱对面的真皮小沙发，和一个十分精致的小茶几。

波罗贝尔的目光轻轻扫过艾尔莎，注意到她在打量他的房间，他不禁有些想笑。刚刚还局促的小女孩，转眼就被新奇的事物所吸引，而忘了此时此刻的处境——独自在一个危险男人的房间。

待艾尔莎坐在沙发上后，波罗贝尔坐在她的旁边，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艾尔莎点点头，悠悠地开口道：“其实，我希望你可以帮我找一个人。他是我的朋友。在大面积的瘟疫爆发后，我们就走散了。”

“他的名字。”波罗贝尔说。

“凛，他的名字是凛。他有着亚麻色的短发，黑色的瞳孔。他总是孤身一人，希望你可以帮我找到他。”艾尔莎的语气中带着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凛，是您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