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神色凝滞，她定定望着言语大胆的人，一时失语。
过了半晌，那双幽黑的瞳仁深处渐渐漾起一道浅痕：“和你做/爱?”
她语调缓慢，似是在确认对方的话。
姜池鹿点点脑袋，粲然一笑：“对啊。”
她毫不避讳：“既然我们都结婚了，那……这种事不是迟早要做的吗？”
“还是说……你打算素一辈子啊？”姜池鹿语带试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顾晚。
如果顾晚真打算素一辈子，那她也太寡了吧。
虽然她之前也没想过这回事，但她最近只要那么一想，就有点不想过得太寡了。
顾晚不语。
她没有回答姜池鹿的问题，只淡淡笑着轻声道：“你例假刚结束，现在不合适。”
姜池鹿眨眼笑笑：“那过几天?”
掌心的精华水缓缓抹上锁骨，顾晚眼睫微垂：“过几天再说。”
姜池鹿顿住，长长叹了口气：“好吧。”
看来顾晚是不想咯。
不想就算了。
搁在对方梳妆桌上的手腕缓缓收回，姜池鹿往后移了移身体，站起身道：“我先上床了。”
顾晚瞥她一眼，见她神色自然，脸上完全没有被人拒绝的尴尬，不由低低道了声：“好。”
姜池鹿上了床，眼看顾晚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收拾好，再加上时间还不算晚，不由靠着床玩起手机。
她点开自己最近常用的小说软件，一进首页就刷到了一个完结推荐【一篇古早玄幻修仙文】，书名下缀一句简介：女主无cp，古早玄幻升级流爽文。
姜池鹿看到这个，立刻兴致勃勃地点进去，然后……一看便不可自拔。
直到身边传来顾晚的声音，她才猛然回神，视线寻向声源处：“怎么了？”
顾晚低眸：“我要关灯了。”
姜池鹿点头：“噢噢，你关吧。”
话落，她顺势躺下，又把阅读界面调至夜间模式，然后，明亮的手机屏幕瞬间暗了下来。
顾晚看她动作，准备关灯的动作不由一顿：“你不睡？”
姜池鹿捧着手机，眼也不抬地道：“等会儿就睡了，你先关灯吧。”
她想把小说里的这个秘境剧情看完再睡。
不得不说，这本书的剧情真的太容易让人上头了，不愧是大爽文。
顾晚顿了顿，覆在开关上的手终是缓缓下压。
“嗒”的一声，房间里瞬间陷入黑暗，只余姜池鹿的手机屏幕上发出微弱的亮光。
躺到床上的顾晚眼帘轻阖，慢声问：“要给你开个小灯吗？”
姜池鹿啊了声，小声道：“不用了。”
回完话，她瞥着顾晚的方向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这样是不是会打扰到你睡觉啊？”
顾晚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丝毫起伏：“不会。”
“那就好。”姜池鹿放心了。
她翻了个身，将手机背面对着顾晚，屏幕上的微弱光源便全往自己这边映了过来。
“顾晚，你快睡吧。”
“晚安晚安。”姜池鹿的语气很快，甚至夹杂着一丝急切。
顾晚心绪稍顿，慢慢回一声：“晚安。”
她侧身背对姜池鹿，手臂覆上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兴致勃勃看着小说的姜池鹿越来越困，她不停地打着哈欠，眼尾渐渐沁出几滴因困倦到极致而溢出的眼泪。
姜池鹿抬手轻轻擦去眼尾溢出的生理泪水，慢慢放下手机。
好困，看不完了，明天再看。
想罢，她慢慢躺平身体，眼睛一合便迅速睡了过去，连手机都忘记放回床头柜了。
察觉到旁边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顾晚缓缓睁开双眼。
她翻过身，在黑暗中盯着熟睡的人看了一会儿，抬手拿起自己的手机，摁亮手机屏幕，借着微弱的光芒照向那边。
借此看见了睡得正香的姜池鹿，也看到了她枕边的手机。
顾晚垂眸，慢慢伸手摸上对方枕边的手机，同时摁灭了自己的手机屏幕，转而摁亮对方的手机。
看着锁屏上的卡通壁纸，顾晚微顿，忽然想起来，她并不知道姜池鹿的锁屏密码。
顾晚的拇指轻轻压上屏幕，瞧见锁屏下方显示的圆圈后，不自禁转头望向姜池鹿的方向。
指纹……
她盯着对方的手瞧了一会儿，正准备靠近那边的时候，姜池鹿忽然翻了个身。
顾晚一顿，过了片刻，她慢慢将对方的手机放回原位。
＊
翌日清晨。
姜池鹿一边喝着周妈特意给她煮的红枣牛奶茶，一边心情愉悦地看起昨晚没看完的小说。
因而没注意到对面的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墨瞳幽深。
顾晚喝完咖啡，抬眸瞥了眼今天只跟她打了声招呼就低头玩起手机的人，唇角轻掀，隐隐显出一道略淡的弧度。
她视线瞥过姜池鹿手上的手机，而后定定落在对方那张气色红润的脸上，语气不明：“你最近很忙吗？”
“啊？”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姜池鹿下意识地看向顾晚。
“怎么了？”
顾晚淡淡笑了下，极有耐心地重复：“你最近很忙吗？”
闻言，姜池鹿晃了晃脑袋：“不忙啊。”
她最近都没事做，闲得很。
因为之前约的那些设计师还在出咖啡店的平面装修设计图和立体效果图，所以她最近不用忙咖啡店的事，日子便过得极为滋润。
这段时间，她不是玩游戏就是看小说或者看电视。
这些……，顾晚应该也是知道的，怎么还问这个？
想到这儿，姜池鹿不禁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顾晚视线轻瞥，扫过她手上的手机：“刚刚看你吃早餐时一直在看手机，以为你在忙，所以才问一句。”
姜池鹿闻言一顿，而后倏地笑起来：“我是在看小说啦。”
顾晚抬眸：“是吗？”
“昨晚睡前也是在看小说？”
“对啊。”姜池鹿笑着答，眼睛弯弯的。
顾晚：“哦。”
声落，顾晚唇边忽地牵起一抹轻笑，她眸色微沉，桌底下的手指倏然攥紧。
姜池鹿这人……
前脚刚想跟她上床，后脚就忘我的沉迷于小说。
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
姜池鹿见顾晚只哦了声就不再说话，不由眨眨眼，主动提起另一件事：“今天周六诶，你想不想出去玩？”
说实话，她来到这里这么久，除了办事的时候出过几次门，还从来没有为了玩出过门的，因而时常会对这座城市感觉到几分陌生。
顾晚看了说话的人一眼，不答反问：“你想出去玩？”
姜池鹿：“嗯，也不是玩，就是想出去转转。”
“你要一起吗？”
顾晚敛眸，她想起自己昨晚收到的那些资料，不由望了姜池鹿一眼，声音微低：“也不是不行，只不过……”
“我中午还有个饭局。”
姜池鹿：“什么饭局啊？”
顾晚：“顾书瑶约我去华庭阁吃午饭，你要去吗？”
顾书瑶？姜池鹿想起来了，这人之前想拉顾晚投资公司来着，如今……顾晚应约吃饭想必也是打算和她谈谈投资的事了?
只是……
“你们应该是要聊公事吧？这种场合、”
“我方便去吗？”姜池鹿笑吟吟地问。
顾晚抬眸：“没什么不方便的。”
听见这话，姜池鹿想了想，忽然问起一句：“那里的菜好吃吗？”
要是不好吃，她就不去了。
顾晚一怔。
她望着姜池鹿好奇间又带着认真的脸，倏地轻笑一声。
“好吃。”
“华庭阁是宁城最好吃的餐厅之一。”
“那我和你一起去吧。”姜池鹿语气欢快，“大概几点出发啊？”
“十一点。”
姜池鹿低头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九点，那距离她们出门也就只有两个小时了。
说起来，她今天起得晚就算了，没想到顾晚竟然也起得晚。
姜池鹿先前记挂着小说，便没仔细想，这会儿一想到这个，不由看向顾晚：“你今天怎么也起这么晚？”
顾晚语调平平：“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