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天麒从两岁到十八岁的这十六年来,一直被周围所有人灌输的思想。
就像那种养成模拟经营游戏一样,他改名字、换衣服、住进了梧城郊外的一间闲置的别墅、坐进了豪车、背着书包踏进了私立精英小学的大门。
从此一路顺风顺水,严格被按照豪门继承人的经典思路来培养打造。
他会马术,滑雪。
他学习击剑,外语,每三个月出国一次。
他出行会带保镖,在家里有佣人。
他几乎不会尝试任何有风险的事情,因为他的生命实在太珍贵了。
他今年才十八岁。
但他冷静,理智,成绩优异,天赋奇佳,彬彬有礼。
何天麒在世界上最倾慕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何川是个无比成功的商人,一人打拼出如此规模惊人的商业帝国,还在福利院里一眼看中了自己。何天麒愿意为了何川肝脑涂地,他发誓绝不辜负父亲对他的深厚期望,一定会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继承人。
何天麒在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就是他的姐姐。
被叫做“梧城第一废物”,邋遢懒散,醉生梦死,荒唐好色,玩物丧志。而这样的草包居然都可以光明正大站在父亲身边,成为森川集团多年来唯一公开的继承人,只是因为,她是亲生的。
所有人都没想过辛桐会回来抢家产。
她的废是人尽皆知的。
所以何天麒的身份被公布以后,没人会觉得辛桐还能翻身。何天麒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他低估了自己这位姐姐的大言不惭和狂妄无知。
……
何天麒平静地接了一杯咖啡。
巴拿马瑰夏,世界顶级的咖啡豆。他其实喝不惯。
但是梧城的人似乎都会喝。何川也告诉他,生意场上的人常把咖啡当成社交手段。
所以他在学着接受。
已经十点了。楼上静悄悄,姐姐的房门紧闭,还没起床。
把Kelly公司原总裁打进了医院之后,她昨晚后半夜才到家,是被一辆陌生的车送回来的。
昨晚何天麒站在二楼窗前,看见楼下,车门打开,姐姐被一个男人极其粗鲁地扛下了车。
她穿了一双从来没见她穿过的白色运动鞋,披着披肩,头发乱糟糟,脸上还有可疑的红晕。
那是个很高大的男人。金色头发。
隔得远看不清楚,只觉得神色很冷。
姐姐还在激动地说着什么,没注意看自己身后光线昏暗处的长长台阶。
在马上就要踩空坠下去的前一秒。
金发男人面无表情一下就把人拽回来。
又迅速松开,皱眉看了看手上沾上的她衣领处的咖啡渍,嫌弃地掏出纸巾擦手。
随后插着兜冷酷地转身,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发动车子离开。
……
何天麒站在咖啡机旁,漠然收回看向二楼的目光。
他对于这个男女关系混乱的姐姐的私生活没有任何兴趣。
但是她是他争夺家产唯一的竞争对手。
所以他想借此了解,她每天的早出晚归、忙忙碌碌,是真的在经营公司挽救亏损,还是只是一场给父母和大众的盛大表演。
而现在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三分钟热度,能力低下,玩物丧志。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女人。
一个不应该享有任何继承权、天生愚蠢感性、只能用来繁衍后代的女人。
这就是女人的定义。全世界都这样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