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玛蒂尔达还给皮姆编织了小帽子和围巾,皮姆乖乖地站在露西亚手上,接受她的礼物。
眼见着皮姆元气恢复,露西亚开始和玛蒂尔达骑马,而皮姆也和从前一样,借鬃毛扬起的风飞。
2月到来时,露西亚和玛蒂尔达的作品一同出版,为了庆祝,她们带着皮姆回到亚美尼亚。这次重返与之前那次不愉快的经历不同,她和玛蒂尔达只是两个路过的游客,与文艺丝毫不相干。
在色彩缤纷的瑞恩斯特待久了,回到科迪亚斯时,竟然有种从梦中回到现实的感觉,缺乏了鲜艳色泽的养护,这里看起来是灰蒙蒙的素描画,虽然偶尔也会跳跃出明快的色彩,但大多数建筑仍是以白色或棕色为主。如果要寻求更准确的比喻来形容这两者的对比,瑞恩斯特的街区是在色彩上天赋异禀,会把雾画成紫红色的艺术家缔造的,科迪亚斯的街区则是中规中矩的学徒制造的。
不过,在科迪亚斯生活了这么多年,景色的变化当然可以接受,更何况,规矩而不变的街道承载着的回忆远比想象的要多。
她们坐在护城河的桥上,各自说起第一次来这里的经历,露西亚给她讲雨中与伊格内修斯跳舞和在桥上遇见乔治娅时的情景,玛蒂尔达则说起试图洗刷罪恶的雨,本来她想在收获生命力后让一切都在雨中逝去,后来还是决定留下她和哥哥犯罪的证据。她用他的血在墙壁上写了首诗,标题引用“走了味的鸭子”,乌鸦会偷窃,狐狸会哄骗,黄鼠狼会蒙混,人会欺骗,可不是吗?
凝望亚美尼亚永不停歇的河流,露西亚看见两条影子与头顶的世界一道,不断随着水波变化,闪耀的人在粼粼波光中重拾曾经荣光,被忽视的天才在河流的倒映下熠熠发光。
除此之外,河流奔流的水花带走了六芒星神殿的圣子,也带走了曾经驾驭时间的魔法师和统御万民的国王。加斯科涅由马奇曼公爵和坎贝尔公爵共同接管。
依仗阴影的力量,新王继位时,科迪亚斯的边界也摇摇欲坠,尽管坎贝尔公爵承诺,但承诺也无济于事,甚至于被伊兰翠控制的魔法师都逃亡到了加斯科涅未沦陷的地方,为减少损失,六芒星神殿组织祭司与骑士开始漫长的清理。
就在损失不断扩大,人们的意志被阴影挑拨,想要突破王权与神权限制时,消失的驭鹰者突然出现,杀死他的父母和老师,揭露森都尼亚大会主持者与魔女共舞的事实和对失职魔法师的包庇,为新国王献上稳固的基石。接着,坎贝尔家的“执黑棋者”宣告由于克伦威尔·坎贝尔的失职,下届森都尼亚大会的主持者将变更为坎贝尔家的“执白棋者”。
在森都尼亚大会暂时稳定后,执白棋者开始以各种强有力的手段树立自己的权威,带着曾经在加斯科涅的魔物堆里杀出的军队镇压领地内的叛乱。
关于他的故事在报纸上零零散散地记录着,如同F的文章,这里一点那里一点,一些可信一些不可信。露西亚不再读报纸,她总想到曾经自己和伊格内修斯关于文学与政治的辩驳,那时,她从未想过今日他的名字会与政治如此紧密地勾结。
玛蒂尔达成功拿到了缪斯学院的毕业证书,原本被推荐到圣城马哈尼但去写星星的故事,她拒绝,说要去流浪。于是露西亚把她送到玻璃车站,看她的身影和欢笑消失在火车的蒸汽中。
她的牡丹鹦鹉飞走了,但她在缪斯的工作还没结束。她比玛蒂尔达先两年工作,从埃拉托大学毕业后,也受到马哈尼但邀请,在直属圣城的学校里教书。
然而即使在圣城引导的学校,她也没法获得真正的安宁,总有本就令人头疼的学生对她的私事感兴趣,想要从那张温和成熟的脸上看见慌乱与羞赧。好在这些年来她也学会如何隐藏自己,面对他们的好奇,只是转移话题,然而很快,她就厌倦了和他们的游戏,随着邮箱里不断被塞入关于伊格内修斯·坎贝尔的事,她决定辞职去往乡下,用自己所构建的理论教授那些还没有被污染过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