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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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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仪一闭上眼睛,便看见那一片火海。

···杀了他们。少女张开嘴巴,喉咙干涸地喊着。

凄厉哭声汇成人间的炼狱,沸腾的热浪模糊了新鲜的血肉,薛仪却只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并不动手。那少女一遍遍地问:“你为什么不杀?”

薛仪的话凝在唇边,如何也说不出来。

少女阿栾看着他的眼眸深处,举起瘦弱的双手,抓着他的衣领,最后那点愤怒也化为无可奈何,道:“原来你骗了我,你是··修士,你骗了我···是你把他们带来的···”

随后少女狰狞着双眼,干瘦的身躯化为烟雾,炙热的火光焚烧原野,尸积成山,无尽的残杀一幕幕的闪过。

薛仪再次从睡梦中惊醒。

想起梦中景象,他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他所一心守护的正道,到底也这般血腥么?

他单手附上双眼,眼前深邃的空洞让他更觉无力,都到了这个地步,恐怕没有更坏的情况了。

等到战争爆发,死的人更多起来,到时候却轮不得选。他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无法阻止战争的转动,若果真要做,最快的方式是杀了那位挑起战争的元凶,可是这又谈何容易。

这双眼到底还有没有救?若是没救···那他薛仪这下还能做些什么?一种忽如其来的恐慌钻入心头,他扣紧手指,逼迫自己不必多想。

等到他与乙云对接上了,药峰的柳长老可以为他治疗,现在还不能着急。

自约定陪同,那小公子时不时便来跟他说话,声音欢快,倒恰逢其时。

薛仪倚靠在窗边,拨开帘子,让微凉的春风吹送进来,压下心中的烦闷,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无法看到眼前的春日好景,到底能够感受到一些变化的光亮。

小公子自顾安排起来:“现在距离青松镇还有三四日的路程,你在这安心待着,有空便给我说说你们修家的故事?”

薛仪听了,便道:“道家故事甚孤清单调,你年龄尚浅,不适合听。不如我给你讲讲民间的神话传说,总还有趣些。”

他那张轮廓清冷的脸仍是朝着外面,窗户薄弱的朝阳洒在他身上,浓密的长睫于眸中投射出一道迷离的阴影,淡色双唇轻勾起柔软起伏的弧度,衣襟交叠,虽里外严整,却足以惹人遐思。

小公子恍若未见眼前这番动人心魄的绝色,似乎一心专于当下的话题,轻声询问:“你还知道神话传说?我还以为你们修道之人,看的都是道家典籍,并不熟悉民间的典故。”

“修仙者也只是人啊,何况我修道之前,也还只是个孩子。”

“多大了?”

“不记得了。”他习惯性闭上眼睛回忆,“五岁,还是六岁?”

“大哥哥为何也总一副冷淡的样子,难道,就没有什么能使你欣喜的吗?”

“我吗?”薛仪想了想,道,“我还是凡人的时候患有心疾,情绪不宜激动,父亲便送我上山求道,希望我修得仙缘,长命百岁。他们只是不想我生气或者难过,个个在我面前表现得和颜悦色的,我也逐渐学着凡事看开一些,不能运动,不能独自出门,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的脾气。”

不知为何,说起他们时,竟然串入的是原身的记忆,他的爹爹,他的师门,他的乙云山。

“凡事看开?”

“···嗯。”薛仪渐渐回神。

“那你别难过了,笑一下好不好?”

他在难过吗?

为什么他自己却不了解。

“好啊。”他低头认真地对他笑了一下,在那小公子看来,仅仅是一个极轻极柔的表情,根本算不上笑容,却是尽了薛仪很大的努力。

“大哥哥笑起来真好看。”小公子道。

“谢谢你。”他道。

或许是,有感于薛仪的袒露心迹,少年终于低声说道:“我叫子伊,乌子伊,我爹是均天国的平阳王,侍从们以前唤我小世子,现在唤我少爷。我爹说我出了京城,便不再是世子了,他们让我肩负起家族的责任,前往上方天岭···便是我的使命。”

乌是国姓,眼下这位皇族少年不待在京城,千里跋涉前往上方天岭,究竟所为何事?

薛仪虽然疑惑,但也喜他坦荡,便直言道:“薛仪是我的俗家本名,虽然修道,却阴差阳错失了灵力,又盲了双眼,现在,我还能做的事情已经不多了,但总会好起来,希望与你共勉。”

“薛仪,可以叫你薛哥哥吗?”

“嗯。”薛仪点头。

虽然实际按年龄来讲,叫他叔叔都嫌年轻了。

乌子伊还建议道:“侍从打听到前面不远有一条村落,我们的人会向村民采购些新鲜的蔬菜果品,你在车里一路也无聊,不如让简儿带你下去透透气?”

“也好,就是麻烦了姑娘。”

简儿侍立在旁,接话道:“不麻烦的,薛公子,一会我让侍卫扶你下来,正好跟我们一块儿走。”

听到这个“扶”字,薛仪莫名便有些抵触起来,心里有些沉重,脸上却不显露。也知是对方好意,便点头道了声谢。

下了车来,那侍卫便搀扶着薛仪跟在几人后面。

薛仪走了几步便松开了侍卫的手臂,他尝试放松身体,调用神识探查前方的障碍,可惜完全没有作用。他的灵力和神识犹如死灰一般,再没动静。

还未走出半丈的距离,他便被石头绊倒在地上。侍卫都还未反应过来,连忙对他道歉。

薛仪伸手摸索着脚下,这次他摸到的,却仅仅是半指宽的一道石板缝隙罢了。这条路其实铺设得很好,对于车夫来说平坦得可以驾车轻松地通过。

常人习以为常的走路,在失去了视觉之后,竟然变得异常艰难。在面对前面陌生的环境,他突然感到一种未知的坠落,双脚忽而有些难以抬离。

他怕再摔下来,怕再听到他人的道歉。

“薛公子,您不过去吗?”侍卫问他。

薛仪却抿唇不语,他实在不该下来的,给人增加额外的麻烦,诚非他所愿。

正当他站立原地不动时,商队最前头的一辆马车掀开了帘子,里头传来一道冷峻陌生的声音。

“梁护卫,请薛公子上来说话。”

商队其他人听见了,表情都有了细微的变化,若是薛仪能够看见,他必然能够分辨出来,那是一种极其畏惧的神色。

侍从车夫们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大声喘气。马车里轻脚落下一位漂亮的奴婢,恭敬来到薛仪跟前,伸出手去,“公子请。”

子伊跟着简儿姑娘几个去了村民那处,还未回来,薛仪不知现这位请他过去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不过既然是一个商队的,必然是少年的自家人了。

薛仪便跟随入了车帐。

这处马车似与别处不同,还未靠近,便有一股熏香扑鼻,用的是名贵的檀香,再进去,双脚踩在木上,回响厚重如磬,显示那木材用料的不菲。

仆从递过一个柔软的坐垫,请薛仪落座。

内里坐着一位身材高挑的青年,那人扫过薛仪的脸,在他那双眼上停留半刻,随即若有似无的移开,开声问道:“贵客从何处来?”

薛仪拱手作揖:周游四方,并无定所,方才游历过火凤境内,改为南行,不料却被贼人暗算,偷了身上的盘缠,迷晕在道上,身边仆从都四散了,所幸公子仁慈,搭救了薛某性命。”

“既然来了,还请喝杯茶再走吧。”那人脸色冷峻,嘴上却说着客气的话,走上前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薛仪听对方语气俨然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似乎暗藏着上位者的轻慢。自己也不想在这里费舌解释,若是继续僵持,恐怕要引来麻烦。

他虽然心觉怪异,却也只得应承,伸手触碰到手边的茶盏,端起饮了一口。

方才喝下,那青年便从取出一个锦盒,放在他的面前。

“公子莫嫌,请收下。”

“恐怕不便。”薛仪推辞道。

“车舍简陋,就不留公子了。”那青年根本不去理会薛仪的意愿,直接便下了逐客令。

跟着薛仪的那个侍卫,连忙替薛仪接过锦盒,扶着薛仪掀帘出去。因为薛仪已经没了继续走动的心思,便直接回了马车。

侍卫将薛仪引进了里头之后,便出来守着。

薛仪落座榻上,直接打开了那份锦盒,光从外头判断,实在搞不清是何物,他触摸到里面的物件,有一面平滑的,似乎是镜子,再取出一样,放在鼻下闻了闻,眉头一皱,是妆匣。

那人为何送他一套妆匣?

自己是男子,如何用得上这些?

随即,他脑袋轰然一响,脸上迅速一热,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男施粉黛,以色侍人,不是妓子,是什么?

薛仪再好脾气,也难容这般污蔑羞辱,心中陡然生起一股怒火,抬手便将那锦盒连带妆匣一同扫落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等在外头的侍从。

他忙奔进来问道:“发生何事了?”

当看见地上散落的胭脂水粉,也吃了一惊,在主子身边当差日久,脑子灵活地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一时也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薛仪自思,自己与他无冤无仇,那人如何平白拿此物羞辱于他?

···是了,自己虽然没有与那人有过交集,却与乌子伊相熟,那男子必然是少年的长辈,怕他遇人不淑,受人蛊惑蒙骗。

原来正如自己曾经对他们有过怀疑,他们也一样是怀揣戒心,猜测着薛仪的底细!

在那荒无人烟的去处,多出了一个不醒人事的年轻公子,遇到匪徒,却毫发无伤,任谁都会感觉蹊跷。乌子伊已经说过他的身份,自然这行皇亲贵胄,见多了那般不怀好意的故意接近。

薛仪心中清净无邪,想通了这一层缘由,便愤慨自散,不再将对方的恶意放在心上,反而经过此事,终于确认了他们与自己那晚遇袭一事,没有关联了。

“收起来吧,不必往外头说。”薛仪道。

仆从自然知道他说的外头,指的是少爷那边。若是此事说开,恐怕会影响少爷跟那人的关系,现在收好只当没有这事,自然比较妥当。

那仆从道了声是,连忙将地上的零碎收拾干净,放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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