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放够了？” 小霞笑着问。

小齐不好意思地笑着进柜台坐下。

“身上还有多少钱？” 小霞笑着问。

小齐冲妻子伸了伸两根指头。

“又剩下两块？”小霞笑着问。

小齐没有回答，伸手去拿账本，翻开一看，咦了一声，惊喜地问：“今天卖这么多钱？”

“我把柜台费交了，”小霞得意地笑着说，“几天生活费有了，小董还订了一批货。”

“哪个小董？” 小齐问。

“咱商场卖电阻那娘们儿，”小霞说，“她老公朱小峰，老来找小蔡配电阻。”

“讲普通话那娘们儿？” 小齐问。

“普通话讲得好吧？” 小霞笑着问。

小齐点头嗯了一声。

“你不知道她骂人多难听，”小霞笑着说，“和陈红巧俩人抢生意，骂人，稳稳地说：你妈的逼被我。。。”

“学啥呢！” 小齐忙伸手打了妻子一下。

“我是想让你看看她啥样，”小霞笑着说，“一听说话人可咋滴，其实可不咋滴！”

“她咋不找李兰订呢？” 小齐问。

“商场不甩她的人多了，”小霞鄙夷地说，“天天头昂的跟个鹅一样，商场比她有钱的多少，谁像她那个样子！”

“订的哪一种？” 小齐问。

“五个米高亮的，”小霞说，“我还给她涨了两分钱。”

“她愿意？”小齐问。

“她有啥不愿意的，”小霞说，“对了，货你得去李科长那儿提。”

“啥意思？”小齐问，“我去洛阳？”

“这次货多，”小霞说，“天又太热，李科长不想跑，让你去提哩。”

“她又该找我要钱了，”小齐面露难色，“一说没钱，马上翻脸。”

“不会，这次不会，”小霞笑着说，“我给她说了，刚还完贷款，手里一分钱没有，听她话劲儿，这次货不管多少，都不跟你要钱。就是这两天天太热，你跑一趟很辛苦！”

“辛苦怕啥？”小齐笑着说，“只要有生意！”

“东军，”小六快步走过来，大声问：“国税又涨了？”

“谁说的？” 东军问。

“那边都知道了，”小六说，“都在那儿吵吵呢！”

“按国税地税轮涨规律，”卫老板叹着气说，“国税涨完下个月地税该涨了！”

“你涨也空一空，”小齐有些激动地说，“不能轮着涨，一轮儿一轮儿一轮儿，没完没了？！”

“本来就没生意，”老张光着上身，瘦骨嶙峋的肩头搭个湿毛巾，笑着说：“这么热天，哪有个人？”

“也确实过分，”小蔡点头说，“咱商场很多人其实不挣钱，淡季顾个吃喝，一直涨确实让人受不了。”

“俺还赔钱哩！”小六口齿不清地大声说，“指望淡季少赔点儿，旺季挣点儿，这可去球了！”

“还让人活不让了？” 小齐仰着脖子，抬头向上，似乎在向天发问。

“就是，还干个啥劲？”卫老板说，“辛辛苦苦都给他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