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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夜闯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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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横亘在车舆内的小几上,花瓣细腻如丝,层层叠叠,红艳得能滴出血来。

有风微动,丝丝缕缕钻入绐纱,带起一阵土质甜香和腥咸味,显然不是牡丹花香,而是方才那红衣男人所熏的龙涎香。

“那红衣人瞧着男人不像男人样,倒像是个妖精。”白露捻起桌上的那朵牡丹,嫌弃道:“多好看的花,跟了那人,都快被腌入味了。”

到底是个不讲礼数的登徒子抛的花,眼瞧着公主对他没有半点兴趣,白露欲将花扔出车窗外。

“且慢,我瞧瞧。”萧钰顿了顿,提醒侍女道:“下回莫要轻易触碰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我曾见过有人往花中投毒,以此杀人。”

闻言,白露心下一颤,后知后觉地点头。

萧钰的素指抚过花瓣,血红的颜色衬得手指愈发白净,下一刻,葱白的指头撕开花萼,一红一白,交相辉映,颇有种糜丽之色。

花萼中藏着一纸密信,将徐启善一案与码头军械一事串联至一处。

是真是假,待到今夜便知。

入夜,府中秘密送来几人,萧钰为她们安排好住处,衣食毫不亏待。

影‘子’禀告:“殿下,蓟州来信。”

“很好,继续守着,”萧钰扫过信件,“届时京城的消息一旦放出,立即将人拿下,切忌漏网之鱼。”

萧钰问:“若我没记错,张楚岚应在大理寺当值。”

“正是。”

萧钰道:“让他往漕运司总督何谦处送一份徐启善贪污白银一案的卷宗,何谦是个聪明人,给他几日,他自会厘清其间关联利弊。”

影‘子’似鬼魅,来无影去无踪,方才从浓夜中显身,眼下又如同那般渗入长夜。

萧钰也未想到,徐启善一案与瑞王有关。

相比齐王,他京中的这位皇叔越发不安分,自古以来,帝王宗室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

往往抓住一根线头,便能将整匹布帛抽得支离破碎。

她知晓徐启善乃是死于非命,此案卷宗移交大理寺,撰写为前工部尚书不堪审讯之苦,自尽狱中。当是景珩的手笔。

徐启善死讯传出,景珩保住了他的妻儿,因着徐家还有什么秘密,当是关键证据。

景珩以萧钰的名义救下徐启善的妻子,秘密将人送到了公主府。

三日后,漕运司处来了人,是何谦手下的副使。

“参见公主殿下,何大人命卑职带话。”

萧钰示意:“请讲。”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他道:“大人谢过殿下所指的一条明路。”

“不足三日,何大人便明白了本宫的意思。”萧钰没想到,何谦是个行事果断的,脑子灵光,虽说何谦此举是为自保,但不否认他为官的作风挺清正。

萧钰唤来冬瑶,她捧了一只锦盒递到萧钰手中。

“劳烦转告他,徐启善的妻儿在我手里,两案人证物证俱在。”萧钰取出物什,是一枚白凤雪羽玉佩,玉身在日光下透着莹莹温润光泽,她递交给副使:“便以此物为信。”

“后日,本宫要在御前看到弹劾瑞王的折子。”

翌日,萧钰翻卷宗,罗列诸多疑点,又将探子搜罗的线索理在纸上,详细周全,缜密入微。

从初晨忙活到日暮,用完晚膳便去净房沐浴,事后,侍女为萧钰擦完发后退出了寝殿,待萧钰从里间走出时,书案旁赫然坐着一个男人。

他正垂头凝神看着什么东西,灯影潋滟,镀过额前几缕碎发,阴影打在棱角分明的五官上,看不真切,莫名缱绻。

“你来了。”

萧钰穿着一件纯白色里衣,打理好的乌发松松垮垮半绾在脑后,花露香气随着她一步一动,漾了满室。

“不欢迎我吗?”景珩唇角微勾,笑着揶揄,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案,时不时端起茶盏饮一小口。

萧钰眸光落在那只小巧的白瓷茶盏上,出声提醒:“本宫方才用过那只杯子。”

“真巧,我只是随手一拿。”景珩抿唇放下茶杯,尴尬一笑。

他方才当真从盘中随手拿了一只。

案几边上的烛火“哔啵”一声跳动,映亮了杯盏口沿未干水渍,是这人抿过的痕迹。

萧钰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冷冽的眸底染了一丝浅笑:“景侯爷当是喧客夺主,毫不拘束客气。”

“我素来如此。”

“未见小厮通报,为何不走正门?”萧钰声音微冷,语带质问:“景侯爷不请自来,夜闯公主府,已是不合规矩,你明知本宫还未出阁,怎地擅自进了我的寝殿?”

景珩轻微点头,似是在认同她的话:“更深露重,孤男寡女,面前又站着个出浴美人,确实容易出事。”

萧钰睨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是我唐突。”景珩低眉顺耳认错,刹那后又不怀好意问道:“公主口口声声说着让小厮通报,当真走了正门,我倒是无所谓,若传出去损了公主名声如何是好?”

“即便我走了别处,公主的府兵若想拦我,并不是一件难事。”

“自翻墙入府,到进入内殿,一路行来畅通无阻,眼下公主非但没喊人将我擒出去,反而留我在此闲谈,”景珩笑里带了一丝兴味:“很难不让人怀疑,公主的府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瞧见我,分明是有意放我进来的。”

“不错。”萧钰也不与他绕弯子,大致扫了一眼景珩身前的一塌宣纸。这是今日她整理的卷宗以及瑞王手下挖出的长平侯旧案线索。

“兰公子是你的人?”

景珩知道她在问什么,答道:“是他递的信。”

“你既已看过了我打算交与你的东西,我也问到了我想要知道的,如此,本宫要歇息了,景侯爷请回吧。”

萧钰下了逐客令,景珩仍攥着那沓写满簪花小楷的宣纸,一动未动。

她坐在妆台前,梳着半干未干的发尾。

身后脚步声渐近,不知为何,一步一步如同曳玉敲冰,听得萧钰有些紧张。

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透过铜镜,是灯火之下男人俊美异常的脸,他竟伸手,探向了她的发簪。

萧钰止住他:“本宫留你,你还得寸进尺了。”

距萧钰几步之遥,景珩停住步子,移开微悬的手,透过铜镜对上她的眼:“这簪子甚是好看。”

“此簪是一位好友相赠。”萧钰破天荒地多夸了句:“饶是宫里的能人巧匠,也不见得有这般手艺。”

好友?

听闻后半句,景珩眉心微动。

“也不怪引了我的注意,公主的这位好友……眼光和路子都不错。”他道:“能否指点一二,我也想打一根送给心仪的姑娘。”

“你不妨去问问贺修筠,他便是本宫口中的那位好友。”

“原来是贺将军,公主当真与他关系匪浅,”景珩蓦地轻声笑道:“民间相传,男子赠女子发簪,寓意结发,是为求得此女子为妻之意。”

萧钰抬手,拔下绾发的簪子,满头鸦色如瀑垂落,她淡声说:“是生辰礼。”

没有肯定景珩的后半句话,同样,也未否定。

说罢,萧钰唤侍女进殿伺候就寝。

景珩装模作样,惋惜地叹了口气,声音低落:“公主既放我进来,怎地又要如此狠心将我赶出去?”

萧钰仍坐在妆台前梳妆,没有理会他。

外殿传来侍女脚步声,景珩无奈翻窗而出,临走时轻声唤她,又歪头朝她一笑:“回见,我若再不走,只怕明日公主那位好友要上门揍我。”

夜凉如水,景珩不忘贴心地关上窗。

他走后,萧钰又鬼使神差地打开窗,早已不见那人踪影,徒留长夜阒静。

说来也怪,每每遇见他,心里总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

萧钰归结为:男人长得太过好看,乱人心神,何尝不是一种祸害。

冬瑶进入寝殿内,忙关上轩窗,“公主刚沐浴完,吹不得夜风。”

“方才有些闷,我透透气。”

天色微明,文武百官自望仙门和建福门依序入宫。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送来一封加急密折。

晨起用膳的明德帝看完这封折子后,皱了数日的眉头稍然舒展开来。

朝会一如既往开展,明德帝率先将何谦拎出来,过问码头一事。

何谦手持笏板,出列躬身道:“臣等奉皇上之命,调查码头军械一事,如今已有眉目。”

明德帝脸色微变,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皇上勤政,此时正是查举贪污的关键时刻,不日前有工部尚书徐启善贪污白银一案。”

“然,重刑之下多冤屈,徐启善自尽狱中死无对证,白银不翼而飞,大理寺草草结案一举,何谈陛下所倡‘激扬清浊,治道明范’?微臣以为此案尚不可盖棺定论,臣怀疑徐启善一案背后有人指使。”

此前初查徐启善一案,因涉事白银数额过多,明德帝在紫宸殿内发了一通脾气,大理寺忙得焦头烂额,终于寻得一系列证据,谁知拿人归案后,不仅徐启善咬死不认罪画押,白银也不翼而飞,将徐府掘地三尺,除过徐启善丁点的私房钱外,再没能搜出寸两贪污的银钱。

相比于徐启善,眼下更令他头疼的是瑞王,何谦最初搬出徐启善的案子,明德帝眼皮突突跳了两下,当听见“有人指使”一语,他豁然开朗。

码头一事与瑞王脱不了干系,可明德帝还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不,上赶着送来了,哪有不接的理?

明德帝正襟危坐,一脸肃色:“何爱卿且细细说来。”

何谦:“此案涉事白银数额巨大,前有卷宗记载,加之微臣再次核查,徐启善贪污纯白银二百七十九万两,赤金一万两,大金元宝一万两,银元宝十万两,银锭一百一十万个。”

众臣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笔数额,现下从何谦口中再次托出,仍是令人触目惊心。

“仅他一人,如何能吃下这笔巨款?五月十七,徐启善死讯传出,府中的父母妻儿不会对他寻常异动浑然未觉,幕后黑手为一绝后患,当夜遣派刺客,欲将徐府众亲杀之。”

“仍是五月十七当晚,西郊码头大火烧出军械,数十名暹罗商人死于非命。”

明德帝挑眉问道:“何爱卿的意思是,有人从刺客手中救下了徐府的人?”

何谦应声:“正是。”

明德帝道:“数十位暹罗商人在我大夏境内遇害,朕势必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依你之见,杀害暹罗商人与夜袭徐府当为一人。”

尸首不会说话,活人尚能问出些东西来。

明德帝又问道:“徐启善的父母妻儿何在?”

话音方落,殿外一阵闹腾,似有几人在争论,不时洋溢着“公道”、“不得擅闯”等字眼。

明德帝微愠:“殿外何人喧哗?”

何谦也循声望去。

“启禀陛下,长宁公主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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