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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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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去世后,姜九画和奶奶承蒙刘家照顾多年,刘家就像她的第二个家,亲切又随意,唯独刘叔的书房多年来一直是她和影子的“禁地”,毕竟刘叔祖辈都是文玩届泰斗,家中一些珍贵收藏,得避开熊孩子们也是可以理解,但如今她第一次要踏入书房,心中忐忑又充满好奇。

“这古董不会是我祖上偷来的吧?正好偷的是刘家祖上的传家宝?”

敲门的一瞬间,姜九画惴惴不安,默默在心里想了一百万种可能。

“小画,你坐吧,咱们坐着说。”

姜九画习惯性的进屋就往沙发一攮,但一想到刘叔严肃的样子,吓得一激灵赶紧又板正坐好。

“小画,你老家没人了。”

刘叔突然猛的抬头,像是酝酿了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死死的盯着她说。

从她第一次见到刘叔起,一直待她亲善和蔼,从没有像今天这般,话语间认真又严肃,又像是在惧怕着什么。

“没……没人??人呢??我祖上解体了?分家了?搬走了?没落了?奶奶说过,我祖上是大户人家,怎么破产了?”

姜九画一瞬间惊呼起来。

“听说前些年突然就失踪了,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老宅院里东西都没带走,只有人不见了。”

“据街坊说,那天正是你老爷爷生日,姜家很多人来镇子上采办,还在超市订了很多酒拿不走,约定饭点儿让老板给送到老宅,可老板带着伙计到了老宅门口却不见人声,打了电话也无人接听,敲门许久没人开,便推门而入,四下找却不见人,报了警,多年寻人未果,仍无一点消息。”

刘叔语气中严肃又似有一丝颤栗,让她也不由得收起之前的嬉皮笑脸,直视着对方,等待“宣判”。

“你奶奶是知晓此事的,平日她对你最是疼爱,断然不可能让你孤身去往一间凶宅,而这把钥匙……”

“钥匙怎么了刘叔,我本意是想您看看值不值钱,我想卖了换点钱养活自己一段时间,直到找到工作……”

姜九画不得不实话实说,低着头搓着手指,不敢看他。

“这钥匙是个上年头的老物件儿了,但你卖不了。”

姜九画之所以拿着钥匙来问刘叔,一是因为她实在没别人可问,二是因为刘叔也是圈里大佬级别人物,各种文玩儿玉器到刘叔手里一打量,什么年份,刑不刑,大概值多少就都有数儿了,刘叔潘家园还有间经营了三代人的铺子,靠着祖传的「黄金眼」,在三环住上了大别墅。

恍惚间,刘叔已经拿了一瓶不知道什么液体在擦拭钥匙了,只见绿锈肉眼可见的一点点化掉,钥匙本来的铜色渐渐展露。

“你来……你来看看吧,不过是个不值钱的老玩意儿,没有房契,就算真是有一间房子留下,你也无法变卖,难不成你为了一间房子,要搬回老家去生活?何况那里已是荒宅。”

刘叔眉头微皱,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片刻又恢复如初,一斜手将钥匙递了出去。

姜九画迟疑着走近,慢慢从刘叔手中捏起钥匙,端详起来。

说是钥匙,但却全然没齿,扁圆的钥匙柄比寻常钥匙柄大了得有一倍,颈部由一截截的小长条连接起来,每截小长条周身都缠绕着奇怪的符文,一直延伸到钥匙头…而钥匙头像是被切割过一样,呈现出一个平整的断口。

她觉得捏着钥匙柄更像是在捏着一把袖珍小剑,恍惚间竟有了似曾相识的错觉。

“我想老太太应该是怕她走后,你没有依靠,想你拿上钥匙去老宅碰碰运气,可你一个女孩子,大可不必为这种事去冒险。”

“叔这里有些钱,密码是小影生日,足够你生活一段时间。”

在姜九画观摩“小剑”走神儿的时候,刘叔已经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到她面前。

姜九画一怔,骨子里的清高让她想推开那张卡,可房东阿姨恶魔般的催债嘴脸突然浮现在她脑海·····算了,先吃饱饭吧。

“那……谢谢刘叔…等我找到工作,拿到工资再慢慢还给您,那我先走了。”

刘叔挥手示意,并未像往常般笑脸盈盈的送她出门,甚至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带着错愕与茫然,匆忙跟婶儿和影子告了别,又赶往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随即回家一下子瘫倒在床上,竟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画画,画画……”

姜九画努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么也抬不起眼皮。

“回去吧,姜家镇不住她了,你只能去接受你的命运了。”

竟然是奶奶的声音。

“我的命运?我的命运是什么呢?还有她是谁?”

“奶奶,奶奶,你要我回哪里去,你可以回来吗奶奶,我很想你,我不想一个人生活,奶奶……奶奶。

在姜九画的一声声哭喊中,她终于从这个短暂的“梦”里醒来,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可当她抬手沿着床头去找手机,却摸到一个冷冰冰的物件,无奈起身走到门口去开了灯,下意识的摊开手来看——原来是那把钥匙。

“我本就天生胆儿小,又是女孩儿,孤身前往老宅子,不是要我的命吗,奶奶啊,孙女还想多活几年。难不成是想我回家继承千万价值的老宅院??想想也是,姜家人都失踪了,那我岂不是最后的继承人。”

想到这里,姜九画打开电脑,看了看投去简历依旧石沉大海的招聘网站,看来老天爷都让我成为亿万富翁,都想让我回去姜家当大小姐,所以才不敢招她进公司吧。哈哈哈,她强忍酸楚,冷笑几声,关上电脑。

可奶奶只给她钥匙,没有房契,怎么办呢?

“诶~我可以把祖宅改成景点,收门票,坐着数钱,我还可以拍视频分析姜家失踪悬案探秘,连载他个几百期,直播也行啊·····”

姜九画飞速运转了花生大的小脑仁儿,憧憬着伟大事业,嘴角忍不住上扬,马上给影子打了电话,汇报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还是奶奶最疼我,影子,走,跟姐去苏州老宅,带你发财去,以后你就是姜府大管家,姐的第一桶金,就给你买帕拉梅拉····”

“你确定?只有这一把钥匙,没房契没地契,你不觉得古怪吗?”

电话那头的影子总觉得这事疑点重重,冷静的给她分析了一番。

可姜九画毕竟年轻,总是有一股无知者无畏的傻劲儿傍身,任凭影子如何劝说,也没能动摇她的想法。

“你想想,我奶奶从小拉扯我长大,最爱我了,她能害我吗?”

眼见争论不过姜九画,终于还是在她一顿各种口味大饼的轰炸下,攻破了影子的心理防线,她收拾行李,他买票,说走就走,踏上了亿万富翁的追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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