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靠山现在在哪里？

“被欺负的感觉一点都不好，你知道的吧。”

有了靠山的池小序硬气多了，说话都多了几分底气。

程橡平时欺负别人欺负惯了，随随便便逮着一个新人都能欺负一通，但此时，程橡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思考还是单纯不想回答，他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池小序。

弹幕急得团团转：

【猫，猫，踩雷了踩雷了，程橡以前做小主播的时候比你还惨，没人帮，没人救，跟个野人似的，天天不是被欺负就是在被欺负的路上，你这么说踩大雷了啊！】

【程橡看上去不像是会多心的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猫，你忘了刚刚程橡打塌的那一栋楼了？你忘了，他能一拳砸死你啊！】

【这猫忘如本。】

忘本是不可能忘的。

毕竟刚才那一栋楼塌下来的烟尘现在还在池小序的眼前飘。

池小序有自己的分寸，程橡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程橡对池小序的攻击仅仅停留在语言上，池小序总是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在心里把程橡上上下下盘算了一遍。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无危害。

但即使如此，一人一猫对视的时候仍旧有火星不断地冒出，气氛看上去有点压抑。

良久之后，池小序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看似无意地朝着程橡靠近了几步。

后者也看似无意地往后退了几步，在远离，好像不想靠池小序太近。

“？”池小序好奇地抬起了头，看着程橡，眨了眨眼睛，“你跑什么？”

程橡有点勉强地勾了勾唇角，红毛被风吹得翻起：“我怕了你还不成吗？”

“你怕我个鬼。”池小序毫不犹豫地反驳，“你怕的是贺新亭吧。”

池小序对自己当前的定位十分的清晰，有贺新亭的地方他是有潜力，有前途的灵猫小主播，没有贺新亭的时候，他就是一只低等变异体，谁都能踩一脚。

“........”程橡没有回答，默认了。

良久之后，池小序走近程橡，如果他有手的话，现在多半已经凑上去搜身了，没长手，池小序只能慢慢地嗅嗅。

变异体的味道已经很淡了。

“跑了？”池小序说。

话音刚落。

巴掌大的变异体从不明处窜了出去，浅淡的味道直接钻进了池小序的鼻腔里，顿时，池小序又腹中空空。

等他反应过来，那只变异体却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一阵风吹来，变异体的味道彻底消失了。

看样子已经跑远了。

池小序面无表情地回头，定定地看着程橡，眼睛里的无语都要溢出来了，但他没有说话，硬生生将内心的不满都咽了回去。

许久之后，千言万语凝成了一句：“你和我有仇吗？”

说完，池小序撂下了一脸小人得志的程橡。

他朝着刚才变异体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逃出去的第65只变异体池小序并没有太看清楚，只记得是个极其渺小的生物，应该和自己体型差不多大。

池小序没理会身后人调笑一样的呼唤，两三步跑进一大片黄沙里，沙尘将整个世界包裹住，烟尘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池小序的眼睛都睁不开，好半晌，他才勉勉强强地从沙尘里一头钻了出来。

他抬头嗅了嗅。

变异体的味道已经很微弱了，看样子已经跑远了。

即使如此，还有很微弱的味道。

散在空气中，一圈一圈地正在盘旋，池小序抬起头，嗅了许久，味道越来越微弱。

身后一道声音传了过来，隔着不远：“为什么一定要抓回来呢？”

池小序不理会，兀自往着味道传来的方向跑了过去，程橡的声音阴魂不散，像鬼魂一样跟着池小序的身后：“放他走不好吗？”

听到这句话，池小序停下了脚步，隔着远远的距离朝着程橡的方向看过去。

他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但是仍旧听得清晰：“你是真心想放了他，还是单纯不想让我在十天内完成荒沙城的收城任务？”

末了，池小序眼中一闪而过一丝锐利：“还是.......你有别的目的？”

程橡轻哼一声，不回答。

池小序不再等对方回答，径直冲进了另一道沙尘组成的屏障里。

他被沙尘呛了一下。

程橡藏起了一只变异体的行为直接引起了池小序的注意，让本就对程橡充满猜忌的池小序想得更多了，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将一只弱小的变异体藏起来呢？

单纯是因为好玩吗？

这的确很像程橡的风格，但程橡这么做的原因一定不完全是好玩。

还有一种可能，程橡藏起来的变异体对池小序来说极度关键。

和收城任务联系紧密，可是.......程橡那么害怕贺新亭，会忤逆贺新亭的命令吗，所以还有一种可能，程橡的一切行为都是受贺新亭指示.......

贺新亭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你个猫，你对你家贺新亭这么信任啊？什么叫有他的道理。】

【猫猫已经在恋爱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但是猫说的有几分道理啊，贺新亭看上去不像是无聊到拿猫逗趣的人啊。】

看到这句话，不久前的回忆突然出现在池小序的脑子里.......

这句话错了，贺新提亭有时专门拿自己逗趣.......

池小序在心里猜了许多，很快，他没再理会程橡，一个人钻进了看不见路的迷沙里，池小序出奇得冷静。

不一会儿，池小序就冲出了这片迷雾，抬头一看，面前是一座非常眼熟的建筑——城东的楼，他不久前才造访过的地方。

变异体的味道逐渐浓郁起来。

池小序嗅了嗅，接着，竖起了耳朵，仔细地在半空中倾听着什么。

他听到了很微弱的声音。

大型变异体几乎都被池小序吞噬掉了，剩下的都是小型变异体。

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吱吱声。

池小序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走过去，踹开挡住视线的板子，藏在下面的变异体哗的一声全部散开了，就像是散开的水一样，以极快的速度四散开来。

这是一群池小序曾经见过的变异体。

弱小。

有鼻子有眼的缩小人类。

说话还结巴。

这几个词语堆积在一起，池小序疑惑了，扑上去，捉住了一只正在逃窜的变异体，还没等池小序问话，这只变异体结结巴巴地开始招供：“不是我，不，不不不.......不是我，这........这都是........都是花爷爷的主意。”

说完，他继续结结巴巴；“我.......我们.......我们就是凑凑热闹。”

“？”池小序好奇，“我问什么了吗？你在不打自招些什么呢？”

说完，池小序尖尖的牙齿露了出来。

这些小型变异体长得太像老鼠了，姑且就叫他们老鼠，而老鼠天生怕猫，他们被池小序吓得哆哆嗦嗦，本来就结巴，这更是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声音很小，但是池小序勉强能够听清楚：“变..........变变异........变异体被被.........被他.......被他吃掉了，吃.......吃掉了，刚刚，刚刚.......不久前，我......我看见了........花.......花爷爷，跑.......跑了。”

池小序一句话没问，“老鼠”已经结结巴巴地说光了。

他大概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程橡藏起来的变异体被放跑，刚才逃出去的变异体慌不择路，一路狂奔，跑进了沙尘里，沙尘中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沙尘。

危险的味道萦绕在四周。

跑出去的变异体被暗处的东西拖住了脚跟，下一刻，本以为自己逃出生天的变异体便被其他的变异体吞噬掉了。

而吞噬掉关键变异体的就是这些小“老鼠”说的什么........花爷爷.........

池小序下意识觉得他们说的应该是一种花栗鼠，听名字挺像的。

这些“老鼠”半晌蹦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说一句哆嗦半晌，一句话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毫不意外地疯狂推卸责任。

良久，池小序终于放开了老鼠，老鼠逃也似地窜开了，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进了一口小洞里，快速地将尾巴全部都收回洞穴。

池小序没有立刻离开，静静地注视着那口小洞。

良久，池小序看到躲在洞穴里的老鼠慢慢地探出半个脑袋。

老鼠的既视感更强烈了。

池小序隔着不远，看着露出来的那一颗颗脑袋，真的很像老鼠，尖尖的鼻子，嘴部没有胡须，眼睛很小。

小眼睛闪烁着老鼠一样的精光。

那些眼神总透出不怀好意的神色，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池小序把握不住的东西.......

比如，吞噬掉比他们高不少等级的灵猫。

池小序的个人信息被公布之后，他就成为了全世界变异体或主播的猎物.......

变异体中流传着一句话，越是畏惧的东西就越要去争取，因为畏惧的东西往往很强大，强大的东西具备着自己所不拥有的资源，为了争取，变异体往往愿意去挑战一些不可能，越是畏惧的东西，在他们看来越是香饽饽。

池小序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和小型变异体对视了。

只一眼，池小序便从那一双双眼睛里读出了数不清的算计和猜疑.......池小序顿时觉得有趣了。

原来是个小圈套啊.......

不远处有道声响落了下来，池小序抬头一看，程橡落在了不远处，安安静静地看着自己。

他有时候不明白程橡到底扮演了怎么样的一个角色，是好人还是坏人，是敌人还是友人，程橡总是模模糊糊地立在每一个边界线上，叫池小序拿不定主意。

不过，池小序没有把心思多余的放在程橡身上，他暂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程橡。

“你说的那个人在哪？”

池小序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小洞里的小型变异体。

小型变异体被盯得一抖，不说话。

只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个方向.......变异体的味道渐渐地减退了下去，最后几近消失，池小序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脚步声很轻。

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走了两步，池小序回头向变异体看去，那一颗颗脑袋纷纷往回收了回去，注视许久，池小序不吭声，他又一言不发地往前挪了一步，那些变异体又悄悄地探出了脑袋........

如他所见，池小序被当成了猎物........

低等变异体是猎手，池小序变成了猎物。

但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二十七级变异体不是那么容易被捕杀的........

而且池小序不会愿意去钻一个不能全身而退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