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刚才……”
即便是盖着那厚厚的粉底中年过雨还是看出刘公公的尴尬和无措,若是有地洞,他怕是要钻进去。
当事人齐于修则臭着一张脸,若非现场人太多,怕是要走过去当场剐了那太监。也是,那一箱箱的壮阳药,任谁看了都不会有好脸色,况且齐于修看着也不像是肾弱之人,那贵妃怎么想的。
齐于修察觉到年过雨的视线,转头红着眼,满眼委屈地看着年过雨。
年过雨心里一惊,赶紧移开视线,心想这小子怎么那么会,那眼睛怎么做到那么水汪汪可怜兮兮的,像小动物一样。
“这些东西还请贵妃带回去吧!”齐于修冷声说道。
刘公公:“王妃,我这……”
年过雨:“云安,贵妃的心意怎么好拒绝呢!收下吧,也让刘公公好回去交差,是吧,刘公公!”
刘公公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王爷,猛得点点头,他从来没有看这窝囊王爷这么顺眼过。
刘公公谄媚笑着,身子扭来扭去:“是是是,王妃,啊不,王爷你们就收下吧,很好用的!”
齐于修看着地上一箱箱的壮阳药,为难地凑到年过雨耳边说:“我们用吗?”
而这边,刘公公的猥琐笑让过雨正想起了一位旧友,刚想问对方认不认识,就听见齐于修在耳语。
“用什么?”年过雨转头去问,却发现自己和齐于修的距离只有一指,对方上。说话的气息喷到了自己下巴
齐于修指着地面说:“那些东西!”
年过雨呼吸一紧,咽了咽口水,先是摇摇头,在看对方脸色不对后又立刻点点头。
齐于修笑着说:“那便收下吧!刘公公坐,上茶!”之后便心情颇好地让下人收了礼物进库房。
“王爷!”
“王爷!”
齐于修叫了年过雨好几声。
年过雨反应过来:“什么?哦!上茶上茶,管家把府里最好的茶拿上来!”
管家:“来了~都城最有名的茶,超级波波爆爆珠椰奶芒芒茶。”
“什么东西?”年过雨听见这茶名脚步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啥牌子的奶茶呀!”
“一古冰姬呀,这可是百年的老品牌了!”
年过雨吐槽:“这名字一听就很难喝!老板不会就叫冰姬吧!”
管家惊讶道:“王爷认识?”
年过雨:“还是少接触为妙,那女魔……心思复杂,最爱诱人心了。这茶也别喝了,酸得很。”
冰姬是火魔的手下,掌管荒地炎屿的冰狱,每天的任务就是看看冰狱的犯人还在不在,犯人还在,就把冰加厚一些,犯人丢了就上报火魔。
冰姬是整个荒洲唯一会造冰的人,也就自然而然成了整个荒州的大冰箱。每次天阳日来的时候,整个荒洲温度极高,稍有不慎,便会被灼烧成灰,因此所有魔族都会挤到冰狱去乘凉。
而冰姬是魔族里少有的有心机的家伙,这心机并非说她伤无辜之人性命,而是代表她总是坑自己人,不吭到对方哭绝不罢手。
年过雨也遭过她的毒手,当时初入人族尝试做生意,开了间赌坊,谁知被冰姬这家伙出老千赢走了大半,还顺便报官给举报了。
气得当时度清他们直奔火魔老宅,四面墙敲烂了三面,剩下一面被留下准备挂冰姬的遗像。
而且除了坑自己人之外,冰姬还喜欢编造各种故事引诱人族流泪。人族的一滴泪,酸甜苦辣咸皆有,做出来的茶,能让妖魔们在短时间内经历各种情感,这种经历对于单纯的妖魔来说是极为诱人的。
“这冰姬我倒是有所耳闻,长得真挺诱人的。”刘公公捂着嘴,半张脸被遮住了,也挡不住他那猥琐的面容。
年过雨:“诱人之物最食人心,小心被剜了心去做食物。”
刘公公脸上的笑容定住了,有些害怕地说道:“王爷真爱说笑!”
齐于修:“公公从宫中来这王府,路上车马劳顿,定是累了,要好好休息休息!”
刘公公以为齐于修是担心自己,于是灿烂着笑容说:“多谢齐公子。”
得!这回连王妃也不叫了,直接叫齐公子了,看来齐于修与贵妃的关系的确不一般,王爷棒打鸳鸯这事干得真缺德。
“你为什么摸头?”齐于修余光瞥见一旁的年过雨正不停地摸着头顶,动作实在奇怪。
年过雨:“看看帽子有没有戴好?”
齐于修:“什么帽子?”
“绿帽子,绿帽子!”齐奕连忙抢答,这题他知道答案。
齐于修一个刀眼飞去,齐奕透心凉!
“什么是绿帽子?我可以戴吗?”刘公公好奇地问着,“是绿色的帽子?”
年过雨见状赶紧拉过刘公公坐在离自己最近的椅子上,笑着问:“没什么,没什么!不知公公有些什么爱好,舟车劳顿送这些礼物来,自然要好好招待。”
刘公公刚想开口说什么,便只觉屋外有什么东西闪眼睛,于是转头望去,发现原来是花园里的琉璃瓦盆在阳光下发亮呢!
年过雨顺着刘公公的视线望去,嗯?喜欢那个?
——皇宫——
皇上将手中的剑扔给一旁的太监,阴沉着脸拿起一旁的帕子,摸了摸上头绣着的花。
“你是说我那皇兄自己给自己洗清了冤屈?”
“诶!”总管太监将剑扔到了一旁的地上,弓着腰碎步跑到江景异身边,“是啊,陛下。厉王爷不知怎么得就开窍了,当着都城有头有脸的人一顿说,愣是把所有他干的那些窝……”
说到这,总管太监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见他眉头紧皱,便立刻改了口道:“做的那些糊涂事给顺通了,有前有后,有理有据,让人找不出一丝错。”
江景异停下手上的动作,瞥向冯公公:“所以那些人都信了?”
“不但信了,还替厉王爷感到委屈呢!”
“哈哈哈哈,没想到皇兄把我当初与他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总管谄媚笑着,应和道:“还真是敢反抗陛下您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陛下……哎呦~”
话还没说完,肥头大耳的冯公公便飞了出去,摔在墙角不停吐血。
皇上收回脚嫌弃地看着七窍流血的人总管,背过身去说:“你也配说他!来人拖下去喂天狼。”
“是!”
“还有让皇兄进宫,我要好好听他讲一讲宫外的事情,听听他是怎么扭转乾坤,把自己整窝囊废变成可怜虫的。”
“夜已深,王爷怕是不会愿意进宫的!”
江景异突然捂住胸口,一阵撕裂的痛感传来,是旧伤口,可明明已经早就愈合了!
“哥哥,你冷吗?”小皇上窝在哥哥怀里,哥哥的手臂替他遮挡着外边的风雨。
哥哥摇头:“哥哥不冷,你放心,皇兄不会让你死的!”
“皇兄,母后是不是不喜欢我?她从来不抱我,也不亲我,若我不完成他的要求,便总是如仇人一般瞧着我。”
“我想母后……一定有她的委屈和无奈。别怕,哥哥会永远爱你的!”
“永远吗?”
“永远!”
皇兄啊皇兄,永远是你说的,可为何又要露出那般怨恨的眼神呢?
“那便明日再让王爷入宫吧!记住,既然王爷已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了,那就让所有人闭嘴,不该说的别说。”
“是!”
“陛下,贵妃那边已经来催三次了,准备了四甜辣酥等您呢?”
想起贵妃,皇上脸上难得有一丝宠溺的笑容,摆摆手说:“去贵妃那!”
“园子里的云太花开了,搬两盆去贵妃屋里,她喜欢!”
“是!”
“皇后呢?这几日怎么样了?”与聊起贵妃的态度不同,提起皇后,皇上便一脸厌恶,十分抵触。
“一直在殿内,没出来过!”天枢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人,也明白皇后对皇上的心思与付出,“陛下,皇后毕竟是皇后呀!”
一直跟在身边的人都明白,江景异能当上皇上皇后功不可没,况且皇后背后可有林将军他们撑腰,自然更是动不得,且万万不能怠慢。
“若非当初着了她的计,你觉得朕会娶她?” 江景异冷哼一声,“若不是她救过朕,她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既然不愿意出来,那便永远不要出来了!”
——皇后寝宫——
“皇后娘娘,陛下去贵妃那了!”
上官高月跪拜在观音像前,虔诚地念着经。在听到贴身侍女的话后慢慢睁开通红的双眼,深深叹了口气。
搀扶着侍女的手,上官高月慢慢起身走到一旁将燃烧着的蜡烛熄灭了。
“我知道了!”
一旁的鸟笼子里传来小鸟蒲扇着翅膀挣扎的声音,上官高月笑着走过去,将手搭在那小小的金笼子上。
“它这是怎么了?是想离开这笼子吗?”
“娘娘这鸟像是病了,应该活不长了。”
“真可怜,要不放了它吧!”皇后四处探头找着笼子的门,想着要把它打开。
“这是皇后您好不容易寻来的,就这样放飞了,实在可惜。况且病得如此重,死在那荒山野岭还不如死在这金笼子里,至少有个家。”
上官高月叹了口气说:“他好像没吃东西,想来是不喜欢这吃的,换一种吧!顺便把太医找来看看,总能好起来的!”
“这事奴婢会去办的,娘娘您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