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饭非彼饭,阎熙不是听不出来。
施若尘拍拍他的背:“不想做饭,我们就去做其他的。”
他说完,轻啄一口阎熙的唇,毫不意外得到一个拳头,胸膛的震动传到掌心,阎熙瞪他一眼,看他开门走到卧室,帮他脱掉衣服往浴缸里放着水。
一般来讲,到这一步他就应该自觉走出去,但施若尘非但没出去,目光还静盯着他,指尖缓慢移到领口,纽扣解开露出他侧颈被阎熙咬出的痕迹。
阎熙有种不好的预感,但空间有限,他根本躲藏不及。
直到深夜,阎熙才缓了口气,手臂垂在床边,张嘴吸着施若尘递过来的营养剂。
翌日阎熙被施若尘通讯的声音吵醒,眯着眼睛侧目看向他,察觉到身旁的视线,施若尘抬手按在他头顶,指尖无意识卷着他的发丝。
“嗯,我们稍后就到。”
通讯结束,阎熙握住他的手移开,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被子从肩膀上滑到腰间,露出昨夜的痕迹,阎熙忽略身侧的眼神,掀开被子走下床,看向施若尘,他身上痕迹也不少,昨晚他难受的时候就咬施若尘,反正总不能让自己吃亏。
以至于现在两人身上都没眼看。
阎熙扫过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穿好衣服后去洗漱,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着牙刷凑近,掀起后衣领侧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一张阻隔贴。
还散发着隐隐的沉香味道。
施若尘的心机一下就能看出来,阎熙扯扯衣领将它盖住,若无其事地继续洗漱。
洗漱间门没关,下一刻施若尘也出现在洗手台前,拿过牙刷非要跟阎熙挤着一起洗漱。
“你就不能等会儿?”阎熙嘟囔说着,施若尘肩膀又往他身旁凑了凑,挤上牙膏后朝他一笑,“不能,我们一起。”
洗手台太狭窄,两人站着只能各自占一个角,更何况施若尘没换衣服,只穿着一件短裤。
阎熙尽量不去看他,低着头洗漱完毕后下楼,却看到萧圳正站在餐桌前,手里拿着两件白色的防护服。
他下楼的脚步稍顿,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早……”
萧圳看看窗外高升的太阳,回他一个“中午好”,又把防护服递过来,向他解释着,“元帅让我送来早餐顺便接您们一同前往牢狱,是雪球开的门。”
上次误会还是他刚来到匕鞘湾星,这时候他已经知晓萧圳的身份,根本不会觉得两人之间有别的关系。
他拿过两套防护服,看到桌面上的早餐,又转向萧圳,总觉得施若尘这个上司不是人,把医生当助理使。
“要一起吃点吗?”
听到阎熙的询问,萧圳身体绷直连忙拒绝,根本没人愿意跟上司同桌吃饭:“不用了,我来的时候吃过了,您慢慢吃,我出去等您们。”
他说完一溜烟儿离开,不忘带上门。
阎熙无奈摇头,不久后施若尘也穿戴整理下楼,两人吃完饭后一起出门,坐上萧圳开来的星舰。
阎熙上车时不由得往侧边看一眼,昨日的星舰不在原位,正当他疑惑时,施若尘握住他的手,贴近他解答:“星舰里面有点脏,送去清洗了,所以今天才让萧圳来接我们。”
作为始作俑者,阎熙当然知道星舰是怎么脏的,他沉默不吭声,转过头看向窗外,听着施若尘在他耳边低声笑。
牢狱门口站岗的士兵带着面罩,见到三人后抬臂行礼,后撤一步将出口让给他们。
被感染的几人被关在二层,萧圳走在前方领路,将两人带到二层办公室。
所有办公室格局相同,阎熙走进后也不太意外,但是被瓶瓶罐罐晃了眼,比起萧圳,钟不为实在专业的多。
密密麻麻的数值漂浮在空中,听到门口的动静,钟不为转过身来,朝他俩打招呼:“元帅午好。”
施若尘回应后,拉着阎熙走到他面前,盯着瓶瓶罐罐询问:“研究出来了吗?”
“当然。”钟不为用手腕推推防护眼罩,从角落里拿出一管深紫色的液体,“基本已经完成,现在还差最后一步。”
深紫色看上去像是毒液,阎熙这下有点明白萧圳药剂难喝跟谁学的了。
“最后一步是什么?”阎熙似有所感,询问着钟不为,只见他看向阎熙,眯着眼睛笑,“需要您释放信息素。”
这倒算不上什么难事,阎熙刚想答应,钟不为突然出声:“不过要在牢狱中,等他们喝完药剂之后才能释放信息素,刺激药剂发生作用。”
此话一出,施若尘瞬间替他否决:“不行,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似乎早就猜到施若尘会这样说,钟不为立即说出对策:“元帅,您可以一同前去保护他,除此之外并未有其他别的办法。”
“当时阎熙喝过傀儡药剂,且与之适配程度最高,为了培养他,翡翠星球对他的腺体每月都做过检查,后面变异的傀儡因子都是由母体,也就是阎熙的腺体/液分化而来。”
钟不为这一段话直接将阎熙震在原地。
难怪每月有免费的体检,原来是因为这个,阎熙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不对,他沉默半晌,总觉得这事都是由他而起。
手指被攥住,施若尘拇指用力搓一下他手背:“我们一起去。”
四人一同穿着防护服,走到被精神力屏障挡住的四个牢房中,感染士兵手腕被铁链栓住,看到他们后猛地向前扑,又被铁链撤回去,发出一阵铁链碰撞的声响。
萧圳吓得后退一步,躲在三名Alpha身后。
阎熙看着他们痛苦挣扎的模样,心情很是复杂。
“他们只是受到最普通的雾气感染,很容易就能救回来。”钟不为拿过提前准备好的针剂拿出来,让萧圳帮忙按住,随后看向阎熙,“麻烦了,请您现在用信息素压制他。”
听到他的指示,阎熙释放信息素直冲冲打在将士身上,将士瞬间被压制得动弹不得,钟不为这时趁机将针剂扎在他后颈。
将士发出一声嘶吼,听上去很痛苦。
“要多久?”阎熙拧眉,实在听不进去将士的声音。
“五分钟。”钟不为把用过的针头丢进销毁箱中,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
五分钟对阎熙来讲不算什么,主要是保持站立的姿势有点累,时间也因为专注变得格外漫长。
额头渗出薄汗,即便施若尘看得心疼,也没办法靠近他,阎熙现在正释放着攻击信息素,如果施若尘强行凑近,也会受到压制。
钟不为从口袋里掏出时钟,等到五分钟时间归零,他出声让阎熙停下,阎熙松了口气,收回信息素后退两步。
后背抵在墙上,阎熙喘两口气,抬眸望向那名将士。
他垂下头,手腕被铁铐拷住,看上去好像没了生气。
钟不为戴着阻隔手套,捏着将士的脸让他抬起来,指尖扒开他的眼睛,观察半晌后他指挥萧圳,把他的腺体/液抽出。
四人离开牢房回到办公室,阎熙才有时间擦拭额间的汗渍,施若尘坐在一旁帮他倒水,钟不为与萧圳则分析着将士的腺体/液中成分。
“如果这次成功的话,待会儿还需要你去,你能撑得住吗?”施若尘眉间皱起,眼里满是担忧。
阎熙接过他手里的温水,喝一口后摇摇头:“没事,我能撑住。”
十分钟后,实验区域发出一声轻响,阎熙抬眸望去,正好看到钟不为惊呼着,手指飞快地戳点着光屏。
他与施若尘对视一眼,几秒钟后,钟不为面上满是喜悦走来:“元帅,成功了,半个小时后那名将士应该就会缓慢恢复。”
“有用就行,现在去替其余人治疗。”
阎熙说着又要穿上防护服,施若尘却突然出声询问萧圳:“有准备恢复体力的药剂吗?”
“有。”萧圳点头,从箱子中拿出一把管子,与前几日液化时用的药剂有点不同,但施若尘对他挺放心,没怎么多想。
毕竟精神力与体力补充不同。
眼看施若尘有点放下心来,阎熙继续套上防护服,这次没让施若尘跟过去,三人继续去治疗剩余被感染的士兵。
虽说信息素源源不绝,但一次性使用这么多还是会耗费大量体力,阎熙喝完一管药剂,拧眉咽下后把药剂管丢弃。
继续起身时脚步一个踉跄,预想的伤痛没出现,施若尘捞着他的腰将他搂进怀里,面色阴沉地盯着钟不为:“休息会儿。”
他眼神犹如利剑,钟不为连忙点头:“好的元帅。”
但阎熙却不想这时放弃,只剩最后一名士兵,如果停下的话,傀儡因子就会扩散,那名士兵可能会救不回来。
“最后一次。”阎熙推开施若尘的手,离开他的怀抱继续穿上防护服,与钟不为萧圳再次回到牢狱。
这次施若尘不再在办公室等他,穿上防护后随他们走到牢房,作为元帅,他现在帮不上什么忙,但作为……把阎熙放在心上的人,他能做的只有陪伴。
信息素瞬间充盈整个房间,阎熙感觉自己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但他的意识却不许他休息。
他身体晃了晃,手掌撑到膝盖上,防止自己摔倒。
腰间被揽住,后脑勺被大掌压下,阎熙额头抵在施若尘肩上。
他正释放着攻击信息素,强行接受会刺激腺体,阎熙下意识去推,却被施若尘搂得更紧,他立即想收回信息素。
施若尘却拍拍他的后背安抚着,声音沙哑,忍痛催促他:“别收信息素,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