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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欲擒故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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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昨夜喝多了酒,但魏令钧还是于卯时二刻睁眼醒了过来,臂弯处的重量令得他视线下移,看了眼窝在自己怀里的那人后,动作既稳且缓地将人从自己的臂弯处移至软枕上,而后起身要水。

有了前一次的教训,这回东宫上下的反应倒是收敛多了。即便之后太子妃也要了水,可毕竟元帕它没有出来,想来,该是什么都没发生。

殊不知,变化已然开始——自这夜之后,魏令钧就睡到了里间。

这事旁人不知道,可墨如初却切身感受得到,致使她好生奇怪,怎么他现在不会觉得太舒服不习惯了吗?

魏令钧兴许真的是习惯了,但墨如初却是老大不习惯。只因这之后,她每日要做的事情,多了不止一件。

每当他夜里回来,近榻之时,不管多困,她都得立时告别温暖的被窝,起身为他宽衣。若说这桩事,她还尚算能忍受,但另一桩,就有些接受无能了。

这些时日,墨如初越发觉得,自己还真就成了个暖床的。每次待到她将那些宽下的衣物归整好再回头时,那人已经极不客气地占据了床榻里侧,而前一刻还睡在上头的她,则是只能自行窝到冰冷的外侧。

照这样下去,哪日他起身时,开口要她为他整装,她也半点不会觉得奇怪。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小半月,好不容易有一日,眼看着子时都快过了,墨如初更是等得眼皮都开始打起了架,人却还不见回来。

转念一想,寻思着说不准是去了两个侧妃那里,墨如初随即心宽,起身准备熄灯。

不料,那人却正于此时进来,场面一度胶着。

瞧准了身着内衫的她那正欲熄灯就寝的架势,魏令钧也是一眼看破她心中所想,于是,“我哪日要是不回来,会提前着人知会,不会再让你像大婚那日一样苦等,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这话说得,她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一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后,墨如初转身俯首帖耳,“有劳殿下为妾身考虑得如此周全。”

由于委实是疲惫得紧,魏令钧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来到榻边,在她身前张开了手。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墨如初也是心领神会,转而抬手为他宽衣。

而这一次,待她归整好衣物回过身来,却发现,魏令钧还立在那儿。

覆了覆眸,她回到榻边,“殿下可是还有吩咐?”

刚问完这句话,就见他抬手抚上她的侧脸,连带着拇腹慢抚过她的眼底,随即说了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话,“以后,不会再这么晚了。”

这句话字字听入耳里,字面上的意思她自然懂,但背后的意思……她不由地眼帘一颤,低下头去。

知道她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魏令钧也不迫她,只松下手,放低了声线,“很晚了,睡吧!”

累了一日的魏令钧是径直上榻,可熄完灯的墨如初却是难得犹豫了片刻,方才复归于榻上,其后,更是再无睡意。除了因为某人的那句话外,还因为,那人将她揽入了怀里。

虽然什么都没做,却也足以叫她明白,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有些事,是躲不过了。

翌日,由于昨夜心思太重而没睡好,引致如今昏昏欲睡的墨如初,从东宫上下的议论纷纷声中,得知了太子昨夜比平常还要晚归的缘由。

降等袭爵的章程,敲定了,就在今日的朝议之上,由太子亲手呈递,再由大内总管王直转呈陛下御览。不出意料地,全数照准。

这一回,那些个大臣们的反应倒没有像上次那般如丧考妣,但各自下朝后,该聚还是得聚,该商讨还是得商讨。

自打月中的那次会面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群认清并接受了现实的人,这看上去,总算是有了些前来商量对策的样子。

“原以为,章程没个三五月出不来,没想到,这才半个月不到就——看来太子之前的那两月,也真是没闲着。就这,还说不是父子俩唱双簧?”

“不管是与不是,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何用?事情的发展远比我们想象中要快,还是赶紧想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吧!”

随着老一派话落,这群以郑国公马首是瞻的人就此望向主座,而主座上的那人,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章程没经我们就下来了又如何?那也得要有人,才能办事。”

座上之人个个人精,面面相觑之余,竞相颔首。既然国公爷都发话了,那他们自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干。

虽说今日朝议上给整出了那么一件大事,但魏令钧的作息仍旧未改,该怎么样还怎么样。非要说的话,也不过就是夜里早归了些,且,还是按照墨如初往日的就寝时间踩点回来的,不早也不晚,刚刚好。

由于这一日下来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墨如初并没有扭扭捏捏,如常熄灯上榻。

然后,也就没有然后了。

这让她都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误解了他的意思。他昨夜说的不会再那么晚了,难道真的只是单纯回来早些睡觉的意思?

揣着这么个疑问,墨如初渐渐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

……

翌日一早,天尤未亮起,睡意正浓间,她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扰醒。没有睁眼,只保持着沉睡的模样,不久后,耳边窸窣声渐止,有人坐到了床沿,愣是半晌没有动静。

而后,她的唇上便受了一下,很软,且略带着酥麻。

一样的触感,一样的温度,这一下叫她彻底明白,那日的事,真的不是幻觉。

缓缓睁开眼,扭头望向消失在帘前的那道身影,墨如初心下甚是不解。

按说,太子若要圆房,她没有说不的权利。昨夜,明明她都做好准备了,可他却只是抱着她睡了一晚,也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

虽说她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但无外乎也就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在等她适应他的亲近,要么,是他在欲擒故纵。不然,他这种种异常的行径作何解释?总不至于,是尊重她。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左右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不给她个痛快?如此钝刀割肉,也是磨人得紧。

被折腾得没了睡意,墨如初破天荒起了个大早,净面梳妆过后,瞧着外头天朗气清,索性去到御花园逛逛,不想,就这也能碰上点事儿。

“好,你不是要一口一个下臣吗?那现在本公主命你站住,你听到没有?!”

这声音算不得陌生,待到墨如初稍加回忆辨认,确认应是长乐无疑。但,她这是在同谁说话?

“下官今日随家父进宫,乃为公事,还请公主殿下莫再为难下官。”

男子的声音倒是不卑不亢,可眼下卯时已过,朝议应已结束,何以外臣没有离宫,反而出现在了御花园里?

“要我不为难你,可以,你需得先告诉我,上回那个女人,你同她……你同她到底有何牵扯?”

这一句,任谁都能听出那满满的醋意。可,这种小儿女之间闹别扭的事,又是公主与外臣,这要闹也没选对地方呀!

趁着那头无人回话,正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墨如初转身便欲离开,也顺道将眼前这一群随着自己来到此处的宫人一并带走。

未料,她这才刚起步,假山前那正压着满满情绪的地方便又窜出了一道人声,“本妃当是谁呢,原来是长乐,怎么,顾家世子也在?”

脚下一顿,这回,走是走不了了。那人,竟是顾家世子,不止与定远侯薛正有着同袍之谊,其身后的镇国将军府,更是手掌大魏近半兵力。

今日这两人既然叫淑妃撞见,少不得要借题发挥,一旦闹到陛下跟前,第一个被怀疑的,便是太子。而太子一旦出了问题,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看来,不管于公于私,她都不能再躲着了。

从假山后绕出去前,墨如初先看了一眼身后的云裳云月。入宫也好些日子了,三人早已养就极好的默契,在对方回过来的一个眼神中,墨如初确认了淑妃确实只是刚到。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悠悠绕出去,入目的,是正背对着她的长乐同那位面向来人躬身揖礼的顾家世子,以及,身后带了十来号宫人的淑妃。

“今日可真热闹,我才约了长乐来御花园里走走,这不过晚到一会儿,怎就多了这么多人?”

一句话虽解了危局,却也把她自己牵扯了进去,“太子妃来得可真是时候。好在你晚来一步,若不然,本妃撞见的,怕就是你同顾家世子了。到时,说不准还得闹到太子跟前。”

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淑妃的话就到了跟前,可墨如初,总不至于会被她这三两句话给吓住,“这话可扯远了,即便退一万步,今日是我先于长乐到此,偶遇因公面圣的顾家世子,那也不过就是走个虚礼,毕竟,我身后这些宫人也不是摆设。难不成,淑妃娘娘今日在这里遇到了顾家世子,不巧让我同长乐给撞了见,也得闹到陛下跟前去?”

这一番话,先不论其混淆黑白的用意,单论当中的某一个字眼,就足以激怒淑妃,其后,某人更是拂袖而去。

眼看着一群人有序转身,快步跟到淑妃身后,墨如初知道,事情远还没有结束,转而扭头望向旁侧,“顾家世子既有公务在身,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于是,顾穆告退,拱手作揖之余,端的是目不斜视,离开时,更是不见半丝犹豫,看得早前暗松了一口气的长乐狠一跺脚,险要气出泪来。

见状,墨如初带起眼前人的手腕,转头望了眼不远处的凉亭,“为了证明我方才的话,公主殿下还得同我到前头小坐一会儿。”话落,带着人往那处凉亭走去前,墨如初还不忘对着云裳云月使了个眼色。

两个丫头当即会意,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将正欲跟上的一众宫人拦下,“方才的事,你们都看到也听到了?”

“……是。”

“那若是之后有人问起?”

在云裳沉沉的目光锁视下,为首的一个老宫人还算能将将稳住,就是声线,有些打颤,“太子妃……今日约了长乐公主,不巧,梳妆……晚了一些,这才晚到一步。”

“很好,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这个时辰,浣衣局该已把清洗好的衣物送来,正好你们回去,也能给搭把手。”

两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这话间的隐意着实令人心惊,几名宫人只得将脑袋愈发压低,随即退下。

眼看着人走远后,云裳云月这才分立到亭中两对角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唯独,没有去听中间那两人的对话。

长乐,是后悔的。

自打上回同季晚凌和方倩茹逛过御花园后,她已许久未到过此处,而上回她的闷闷不乐,说白了,其实也就是为情所困。今次,她是听说镇国将军携子进宫,方才匆忙而至,好不容易在御花园将人截住,可却险些叫淑妃拿住话柄。

事情若是闹大,她挨父皇两句骂事小,牵连皇兄受猜忌事大,愧疚之余,再加上受了情伤,长乐干脆低埋下头不说话。

如此一来,先开口的,也只能是墨如初了,“公主殿下应当明白,如今,兵部尚书之女已成了太子殿下的侧妃,公主殿下若是再要嫁入镇国将军府,陛下定然——”在长乐悠悠抬起的目光注视下,墨如初旋即改口,“父皇定然不会应允。”

“……我明白。”说着,这位深明厉害的公主殿下便又低下了头。

知道眼前人正是伤心时,墨如初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思及淑妃的手段及能耐,今日的这口气,她绝不会轻易咽下,遂不得不再最后叮嘱上几句,

“方才虽说是圆过去了,但淑妃心中,定然已存怀疑。毕竟,你方才那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接下来这段时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莫着了别人的道,叫人拿住短处。”

将这些话悉数听入耳里的长乐眨了眨眼,转而一脸疑惑地抬起头,“嫂嫂你这话听着好生耳熟,怎么跟皇兄平日里教训我的话一模一样?”

毫无防备听到这么一句,墨如初登时喉间一哽,“这大抵……是你的错觉。”

“是么?”长乐不禁挑眉歪了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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